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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欲入城1(1/2)
落日余晖, 寒风刺骨,路途崎岖,磨难重重,在又走了大半年之后,荒芜的道边似是终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队伍中已经有人忍不住惊喜叫嚷:“看,是绿色,我们是不是要到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都走了快两年多了,我们肯定是要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终于.....呜呜呜......”
“阿爹,阿娘,你们看到了吗?我们逃出来了.....”
人群中已有人止不住的呜咽哭泣了起来,程岭看着前方的点点绿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这大半年来,实是艰难不堪,他们曾被大大小小的流民团伙一拥而上,肆机劫掠;也曾被逃难的世家大族聚众围攻,暗箭伤人;亦曾与这千里枯骨的荒原野兽两相对峙,你死我活。
他们曾见活人以树皮草根泥土为食;曾见流民屠割活人以供朝夕;亦曾见死人被秃鹫豺狼大口吞食,最终都只剩无数惨白的尸骨,凄凉地卧于道边。
他们曾迷失于深山老林,几天几夜都走不出来;曾遇到可怕的沙暴席卷,掩埋了大量的生命;亦曾身患恶疾,却不得不忍痛前行,只因他们还活着。
而此刻,似乎一切就快到了尽头!
.......
队伍继续缓缓向前,但这车轮行进的车轴声,军队前进的脚步声,哪怕是道边扬起的尘土,此刻都已然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意味,似乎前方就是希望,前方就是终点。
渐渐地,道边已经能看到其他幸存下来的难民了,皆是面露狂喜,有不顾一切飞奔向前的,也有小心翼翼护着家人难掩激动的,更是有哀嚎痛哭,以头抢地的,众生百态,可见一般。
程岭早已派斥候去前方察探情况,几个谋士皆言道,此地已是雍州和益州的交界处,前方应是北安县城。当地属官是广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崔毅,听说颇有才干,把北安县城经营得是铁桶一个, 他们或可入城一探。
待得斥候来报,前方果真是北安县城,此刻城门前已经汇聚了大量流民。
程岭眉头紧锁,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了那么多艰难苦楚,她早已改变了从前的处世原则,转而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心,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她思索片刻,最终说道:“程宏与我带人一同前去北安县城探探,其余人找个隐蔽之处扎营暂作停留。”
停顿片刻,她又补充:“平生,你也去。”
众人皆应是,各自忙去。
而程岭则是带着小队轻装简行,一路赶到了北安县城城门前。
只见城墙高耸,城楼巨大,宛如一座宏伟的屏障,将整个北安县城牢牢围住,其上巡逻的士兵全副武装,来回走动,神情严肃,间或扫视下方百姓。崔毅此人的能力从这城门建设就可见一斑。
程岭带着人等了片刻,见这城门始终不曾打开,略有点疑惑,便叫魏平生去向旁边百姓打听一二。他素来擅长与人沟通,总能从简单的话语中发现些许端倪。
须臾,魏平生一脸愁容的回来了:“小郎君,这些百姓最早的已经到得此地近一月了,听他们说北安县原先还每日在城门口施一碗薄粥,慢慢的就变成两三日施一回了,到得今日已是连着五日未曾施粥了。”
说着,他看了四下百姓一眼。
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脸上的神情出奇的一致,皆是麻木不堪,可其中却有不少人那脏污不堪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愤懑不满。
魏平生接着说道:“我看不少人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恐怕这城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开了!”
听得此话,程岭思索片刻,对他说道:“你觉得会有人冲击城门吗?”
不待回答,程岭便仿佛自问自答般喟叹:“该是会的,但以这城门防守之严,估计都是徒劳罢了.....”
魏平生脸色忧色更重,“小郎君,恐怕不止如此!这崔毅在广平王手下里能力是排的上号的,但其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也实属前列。他为了获取广平王的信任,将接济他多年的好友一家都杀了个精光,曝尸荒野,这才从一个无名小卒到现在被广平王委以重任。我敢断定他定会下狠手。”
程岭心中已是毫无波澜,她其实已能预料到了,多日不开的城门,重兵把守的城墙,遍地哀嚎的百姓,还能有什么结果呢!
但她本意是想进城的,现在既然进不了城,也不能白来一趟。她在城门附近找了个隐蔽角落,暂作安顿,又派魏平生和程宏等人出去,想看看能不能拐些人回去,既是救人一命,也是利益所需。
走了这近两年多,到后来能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是底子好的青壮年人了,因此太平军也已经扩张到了一万五千人,老弱妇孺大概也有个五千来人。她急切地需要大夫,匠人等有一技之长的人,也为后面去到蜀郡做准备。
.....
“大哥,你几天没领到粥了?”
“哎,俺来这三天了,就没见过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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