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服（1/2）

百姓纷纷从家中走出来，队伍长得看不见头，有太平军盯着，倒也没什么人敢插队，皆老老实实。

洪英姐妹几个忙得不可开交，几个木工手中的刻刀都快飞舞成残影。程岭不得已，只好又叫了一群识字的女吏过来帮忙。

程岭是个扮作男儿的女子，她并不曾掩饰这个事实，也不想掩饰，她想让女子走出后宅，想让女子发挥价值，想要男女地位平等。

她早就想在太平军中设立女兵女吏了，借着此次机会，她从程氏宗族内部入手，大肆扩招女兵女吏，令她没想到的是，无论是程氏宗族，还是陆陆续续加入进来的难民，都异常激动，很快就将名额全部占满。

只是女兵目前还未经过训练，也未曾找到合适的女将带领，她只能让他们和女吏一样做些后勤事务，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不识字，她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这边登记造册忙得飞起，另一边，程岭带着人去县衙，整个县衙的官员胥吏都暂时被看押了起来，她预备将整个县衙从上到下全都清查一遍。

沈却被她派去审讯这些大小官员胥吏还有牢狱之中关押的各囚犯，量罪定刑，若没什么问题的，就放归回家，有那比较有才干的，则可留用。

孟引擅长术数，则埋首于县衙大库，程岭让他把县衙进出往来，交易所获，历年余粮都一一盘算清楚。

阮修明则跟着程岭去往武库还有马场等地查看情况。

要知道，北安县作为益州和雍州交接的唯一通途，也是两州商贸重镇，而崔毅作为广平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早已经将北安县变成了广平王的钱袋子，粮袋子，武器库，还有天然马场，而这些对他们来说同样很重要。

这一遭虽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但若真的完完全全控制了北安县，那么他们将在数年内不再有粮草辎重短缺之危，并控制益州与雍州接壤的重要关卡。

待得他们去了蜀郡之后，有这样一个握在手里的重镇，亦是完全可以做到消息流通，内外互通。

......

一连多日，终于将整个县城清算完毕，县城菜市口处，铡刀起起落落，血迹多日不曾干涸。程岭雷厉风行，将一干无恶不作，榨取民脂民膏的官员胥吏在百姓面前宣读罪证，通通斩首示众。

县衙牢狱也几乎是空了，她不曾料到，在牢里关着的竟多是穷苦百姓，有被诬告求助无门的，有被富户破家折磨的，也有被侵占田地求告却反被倒打一耙的......

沈却将一干人等审得清清楚楚，那些真正逍遥法外的人犯无论是高门富户之家，还是位高权重之类，皆不留情面，一概抓捕，顺便还抄了个家，抄出来的东西一箱又一箱，让他们肥了好一波。

整个北安县的百姓皆拍手称快，要知道自从崔毅掌权，他们虽似是安定，但崔毅此人，横征暴敛，攀附高门，平民百姓早已苦之久矣。

.......

“小郎君，李征带上来了！”有太平军前来禀报。

程岭正与阮修明沈却等人商议北安县后续行动，听得此话，便回过头看着被带上来的李征说道：“李征，你可知道你为何还活着？”

李征抬起头，紧抿着嘴角，不肯说话，他其实也很不解，为何还留下他？

程岭看出他的困惑，并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说道：“因为你还有一颗良心，也曾有心为百姓做过点好事，并没有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可知，那些鱼肉乡里，无法无天的官员胥吏是个什么下场，想必不用我说，你也都看见了吧！”

她顿了顿，又语气微凉地说道：“现在我给你一条路，如果你不肯走，那就一起去陪他们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李征忍不住问道。

“听说你年少之时，在乡间略有薄名，也曾受过百姓爱戴，到得后来，虽不曾同流合污，却也碌碌无为，泯然众人，想是这官场黑暗，无可作为，也无能为力！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由你来做这北安县的新属官，你可以重拾年少时的抱负，真正地为百姓去谋福祉！让整个北安县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压迫，再无欺辱！”程岭掷地有声，她的话就像是箭一样重重的击中了李征的心。

李征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脑海里似乎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有痛苦，有愤恨，有无奈，有说不尽的苦涩，最终却定格为乡间老农那一张虽凄苦却止不住笑意的脸。

是了，这么多年，他浑浑噩噩，无所作为，早已失了当时心志，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啊，他也许真的可以，真的可以....

他不敢再想下去，抖动的嘴唇蠕动着，傻傻地问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自是可以，只要你真心为百姓，没什么不可以的！”程岭毫不犹豫，声音坚定。

李征定定地看着程岭，眼中闪动着泪花，终是重重地磕了个头，语气郑重地说道：“属下拜谢主公赏识，主公所言亦是属下心之所向，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必不负主公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