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击鼓鸣冤（1/2）

“咚！咚！咚！”鼓声三下，厚重绵长。

山脚办事处的安静被打破，大家停下手中事务，面面相觑。

这鼓声声源应是在很远的地方，但穿透力却十分强，就像正悬在几米距离的窗外。

程岁岁皱眉，玄武山全山上下只有山腰的祠堂里有一面大鼓。但时间刚过九点，还没到游客的开放时间。

“咚咚咚咚咚咚！”还正想着，那鼓声又突然炸响。击鼓人像是用前三击试探力度和声响，而后正式开始敲打鼓面，急促快速又猛烈不停歇，似乎带着某种厚重的情绪在宣泄，锤在每个听者的心鼓上，让人不禁想要堵住耳朵。

程岁岁猛地站了起来，捞起摩托钥匙，拔腿就往停车场跑，边跑边给在休年假的主任拨电话。可惜对面连放几遍爱如火，程岁岁都跑到车前了依然无人接听。

“这老东西，关键时刻靠谱不了一点！”程岁岁直接撂了电话，长腿一跨，钥匙一插一转，仰甩着头套上安全帽，向前倾趴着，车把手一拧就猛地冲上山去。

在闸机入口边呼啸而过时，门卫王叔赶忙追出来两手挥着，一边大声招呼着：“小程，有你的顺丰啊，记得来签字！”

程岁岁倒是听清了，也无暇开口，腾出左手，往后伸着比了个ok的手势。

鼓声随着距离的缩短声量更甚，但倒不如说是周遭太过安静，连摩托的声压甚至耳边破裂的风声都被按低。就好像有人操纵调整了自然声的麦克风音量，只为凸显山上的鼓声，还隐隐的掺了点鬼气。

程岁岁观察四周，越往上越心感不妙，明明天阴着，风声也呼啸，可山路两边的植被树木却不见摇动，连树叶都只是微微摆动。

难道是鬼气营造的假象？看来这鬼道行不够，没法子真的招雷唤雨，而只是引了云招了风，在风和日丽里捏造了一团以鼓为中心的阴翳，引人错觉。

山腰祠堂的门也在这片灰暗中紧闭着。

程岁岁离得近了，直接急刹。她看着门闩的的大铜锁，一时情急，直接丢了摩托，上手攀了右手边的石狮，脚尖从大开的狮嘴里借了一把力，奋力蹬在狮顶，倾身向祠堂院子里探去。

这一眼看得程岁岁冷汗涔涔。院子里其他物件还维持原样，而那面大鼓不翼而飞!

鼓声还在继续，比之前更快更急，击鼓人像是发现了程岁岁的靠近，不断催促着。

程岁岁仔细凝神听着，这鼓声的方位，好似不在山腰，而在山顶！程岁岁很是懊恼，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只听鼓声便理所当然冲来了这山腰的祠堂。

纵身一跃，程岁岁跳下石狮，重新跨上摩托向山顶开去。

刚掠过泰和观入口的百年梧桐，程岁岁便敏锐地发现周遭温度下降，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摩托也开始不受控制了，明明没有继续拧把手加油，显示屏的时速数值却在不断向上增加甚至飚红，轮胎即将抓不住地面。

速度太快了，甚至随着鼓声的靠近还在不断的加速。这绝不是摩托能达到的速度，稍稍摆动车头就会形成巨大的方向偏差，经过粗糙地面的颠簸都会被无限放大，险些稳不住车身。

照这样下去，不肖几秒钟便会飞到达泰和观前，连人带车在大理石阶前撞得粉碎。

程岁岁当机立断，看准右边的绿化花圃，侧身跳摔，倒在发硬的土壤中被带着向前滚了几圈，搅了一身土终究是停了下来。

“砰！”几乎同时，摩托斜飞出去将观前的路灯撞得拔地而起，折了一半，但总算是卸了速度，倒地后原地转了几圈，轮胎还冒着白烟。

程岁岁还有点眼冒金星，摘下头盔才发现右手擦伤了几处，可能还有内伤瘀血，抬手有点费劲。她坐在土里一时半会还没起来，却又听得鼓声突然停了。赶忙定睛看去，嚯，果然是那面大鼓，鼓前还飞着两双鼓槌，一上一下，高的正悬在鼓面中心两公分处，低的则靠近鼓的下边际，也悬停着，无形的，像停下来观察着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大青虫子吧，我的妈耶，”程岁岁左手托着右臂爬起来，比划着开始算数。这面鼓高两米四，直径一米五，鼓面中心距地面一米六五，鼓下边也就一米点头。怕不是这大青虫成精，有上下两对触手。程岁岁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了，两手叉着腰大吼“死虫子，你干嘛呢！”

“青虫”好似有些失望，又继续用力击起鼓来，鼓槌上下翻飞。这回程岁岁看清了，上下两双鼓槌并不同频，上者左右交替锤击鼓面，下者则是双锤共击，应是出自两人手笔，因此鼓声乱杂错频。

“喂，别敲了，我听见了。”程岁岁右手掐诀，将拇指轻搭在中指第一指节处在眼前一拂，“障目，解！”

再次睁眼时，眼前已能看见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奋力击鼓的背影。可照经验来说，平凡女子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和鬼气，能够捏造幻境，而且那另一双手又是什么？程岁岁侧走一步，看向女子前方，见得她腰部微微隆起，其上笼有一团厚重的黑气，虽没有实体手臂却能将将操纵鼓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