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程家道观（1/2）

程岁岁腾地就站起来，指着程帆的鼻子：“你个死胖子他妈说什么呢！”

程父本就不想理会这人，况且家中长辈和同辈这么多人都在，没必要闹僵。但是现在程帆说话太难听了，他脸也难得拉了下来，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拦着程岁岁。

程岁岁的亲姑姑程桦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拉住程岁岁，按住她几乎要戳到程帆脸上的手，劝和道：“岁岁，你二伯没别的意思，女孩子做这行难免不方便，也是为你好。”

“老帆你也是，这话说重了。”程桦拉住这边讲完转头又劝那边，做了个两边不讨好的和事佬。

“你别拦着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拿我怎么着！”程帆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臭嘴脸。

“小帆，适可而止。”三太爷眼神示意，但并未真正动怒。

程岁岁被这么一拦，竟是像听进去了一般，不再看着程帆。

她环顾四周。会客厅除了三太爷坐在主位，其余或站或坐少说也有十几位长辈和各自的小辈们。

且不说每个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即使看不惯程老二的暴发户行径，但也内心明显也是倾向程老二的，就想看看她程岁岁能翻出什么火花来。

甚至于程富，程岁岁的亲爷爷，年纪越大越没有了年轻时的狠厉决绝，听见小辈们如此争论，如此批评自家小辈，他竟也无动于衷，甚至于并不愿和程岁岁的眼神交汇。

只因近几年，程帆将族中几位老人接去深圳陪伴，美名其曰孝敬老人，但其实一直灌输嫌贫爱富的思想。

导致程富偶尔回章西时，会习惯性地贬低和嫌弃程父程母买的简朴吃食。甚至于常常在家里赞美程帆有多会赚钱，家里条件多么好，吃穿用度都是上乘，心中的天平已经全然倒在了程帆这位富人脚边。

这一度让程岁岁对爷爷感到很失望。

眼下被姑姑拦住的这一刻也一样，程岁岁心中既委屈又失望，对整个程家的冷漠感到不可理喻，家人的无靠感更令她心中酸涩难当。

即使是提出“继承道观”这一话头的三太爷，也只是在高位上静静看着，浑然没有为他力挺的所谓继承人解困的意思。

血脉相连的一大家子人，竟没有一条齐心。

她和父亲就像无援的孤岛。

她挣脱了姑姑程桦的手，用在场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量：“这里脏东西太多了，我去道观清静清静，各位先聊着。”

然后拔腿向外走，越过长厅门槛就狠狠甩上门，一刻也不想留。

全然不顾后头反应过来的亲戚们，是如何评价她蛮横不知礼数的。

*

如今，那时推门越过的这长厅门槛，她程岁岁再次跨了进来，堂堂正正的，端庄有礼的。

老宅此时已经聚了不少人，都在互相寒暄。

程岁岁一进老宅，便朝着主位上喝茶的程家管事人看了一眼：“三太爷，您看着又年轻了不少。”

真没夸张。三太爷今年93岁了，除了皮肤和骨骼有了明显的老态之外，头发却只有星星点点的白丝，背板也挺得笔直，眼神更是清明锐利，与人说话交流也听得分明，哪有半分羸弱老人的样子。

“哎呦，真说笑，我又不是什么女人家，还夸什么年轻。”三太爷闻言笑得爽朗，明明很是受用。

程父慢了一步进来，他门外就听见三太爷的笑声，猜也知道程岁岁又耍宝了。

“三爷，您身子骨确实非同一般的硬朗，不用谦虚。”程父轻揽过女儿的肩，顺着话茬打了招呼，就抬步走向后辈们坐的藤木椅。

“姑姑今年不来吗？”程岁岁耳朵灵，听见远处几位碎嘴子亲戚正在小声谈论什么，断断续续露出“程桦”二字。那分明是姑姑的名字。

偷偷说了还不算，似有似无地还朝着程超父女这边看过来。

“嗯，不会来，我过后再和你说。”程父低声快速回应，而后便收了话音，确实像是有什么大瓜的样子。

“今年还是那句话，不要惹事，别和你二伯碰上。”这句嘱咐，程父已经一模一样足足说了三年。

程岁岁早就听到耳朵起茧，她懒得回答，便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圈起放在眼前，朝程父比了个ok的手势。

她现在心态放得很平，更不愿自降身价和傻子争吵，落得个面红耳赤夺门而出的狼狈下场。

装作没看见就行了。

“好好地把清明过完，准备回去上班吧。噢，你那个相亲的节目还拍吗？”程父轻声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家女儿的婚恋情况，想起来老陈说有这么一档节目。

程岁岁表情僵硬，也不知从何说起：“啊……还拍的，不是相亲啦……唉也算吧。”磕磕巴巴。

说话间，宅前不断有车开进来。陆陆续续程家人都来齐了，几乎坐满了厅内的藤木椅子。

只有那程帆膀大腰圆穿金戴银的，姗姗来迟，让众人等了好一阵子。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三太爷清了清嗓子，“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