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仙山，故人依旧（1/2）

不周山上的雪永无止歇，苍苍茫茫的白色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落满冰雪的十字歇楼下，八角亭中，隔着珠玉帘幕隐隐可瞥见执子对弈的二人。

一人发如雪，一人发如夜。

“最近不忙了，有时间陪我这个老人家下棋喽？哦哟，原来你们还记得我这个留守老人呢。”

这话刚说出口，一位穿着青蓝袿衣的少女忽然出现在八角亭中。

少女随手拂去肩头白雪，笑道：“师尊莫要打趣我和夜哥了，这不是刚得闲就来看您了吗？”

“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师尊，为师这才念叨一句你这丫头就开始护短了！”

洛无晴微微语噎，“哪有。”

“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成婚？”意玄机一边落子，一边试探性地瞥了眼司夜。

他是看着小洛长大的，初遇小洛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山里光着脚丫子跑的女娃娃。

不过这女娃娃可不一般，她是天地灵气所孕育出的孩子，天生就具备不凡的修炼资质。

与小洛一起诞生的还有与她同源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神机，洛神玑。

只因后来神机的身份变了，遂改名为神机。

所以啊，这说起来小洛和神机也算他的孩子了。

于是这眼前的司夜，四舍五入算是他的“女婿”。

这女婿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看着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纯良啊。

比如这盘棋，他这棋路阴得很，哪有他这外表人畜无害的样子？

有时候他还真怀疑，是这司夜太油嘴滑舌这才把他的小洛哄骗了去，不然，小洛怎么舍得离开他这个孤寡老人？

养了一窝子的孩子，如今没一个在他身边的，他人到晚年真是倍感凄凉啊。

“七日之后。”司夜不疾不徐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洛无晴闻言有些愕然，正欲追问，司夜却给了她一个安抚似的眼神。

即使这样的眉眼早已印在记忆深处，看到却仍止不住的心动。

没想到这么久，对他还是会生出恍如初见的惊艳。

“这次终于有准信儿咯？”

意玄机感到意外，先前问他们何时办婚事，他们一直推脱没个说辞，总用很忙盖过去。

“……”

司夜轻轻应了一声，“嗯。”

其实早该有了，只是他之前还没筹备好。

司夜扫了眼棋盘，眸光微微一顿，他这老丈人，似乎对他颇有微词啊。

*

已经忘了过去多少个年头，再次回到不周山时，不周山上的雪还是那么厚，天地依旧苍苍茫茫，飞舞的雪珠子乱蹦着，打在脸上有些刺痛。

不周山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一成未变。

北瑜逐渐长大，已经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空，成了另一方世界的天道。

玄机游走在各大世界执行任务，早已是不少系统所憧憬的前辈。

冷浅夕去祸害其他天道备选人了，为他们编排了令人笑吐血的狗血经历。

师尊早就进入了养老状态，每天种花养草喂鱼，和闻人清的师尊天元祖师一起下棋。

事实上，闻人清的存在早就被因果剑抹杀了，由于他本身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法则重启世界并没能救他。

后来，司夜通过研究因果剑发现，因果剑竟可以直接干涉现实世界，甚至有比法则更高的权限。

虽然无法直接做到复活闻人清，但司夜却可以利用记忆，使用因果剑干涉现实世界，使闻人清成为这个世界真实存在过的人。

这样，法则重启过的世界，就顺理成章地有闻人清的存在了，那闻人清自然也就可以“复活”了。

但是这么做，却无法复活他们的亲人，也许是因为闻人清在这个世界生活过，因果剑才能发挥作用。

这么说或许有些复杂，总之，最终还是救下了他。

因为闻人清的复活方式有些特殊，所以他保留了旧世界的记忆。

得知司夜许久以来所背负的东西后，闻人清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兄长。

“你们又回来了？”

闻人清在山崖边上远远就望见了洛无晴，“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吹风。”

“夜哥在与我师尊下棋，我对下棋又不感兴趣，便出来四处走走咯。何况，我也好久没这样看看不周山了。”

洛无晴仰着头，雪花落在她眉眼间很快便消融。

“……”

“你还想闹别扭到什么时候？这次，也不打算见见他吗。”

闻人清鼻尖莫名一酸，他低语着：“……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当年，他从昏厥中醒来，不知前因后果，以为兄长杀死了全族，只为取得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只知道，兄长穿梭在数个世界之间，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却不知他是为了追杀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