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必死无疑（1/2）

“不是，你就这么让她走了？”胖子转头看我，脸色特别难看。

我不能接受，他说，我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只问了句，你想让她快乐么。

他喘息几次，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又转头看火海里已经模糊不清的她，接着笑了一下，转头离开了。

我知道他需要冷静，也知道他最终会回来送她，所以没有跟上去。

小喵和他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比和我们好，他们之间的情谊，尽管谁都不承认，但我知道，他们互相已经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了。

这兄妹，其实他俩来做要比我们合适的多。

“一路平安。”我说。

火海里她冷硬的眉眼一点点软化，唯有疲惫经久不衰。我忽然想起那年在祭坛上，她决绝的，逼着零妥协就范，甚至不惜毁灭一切来达到目的的气势，那一往如前，宛如尸山血海里拔出的利剑模样和如今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

或许这么些年下来，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承担了太多太多，比如她师父，比如汪家，又比如二叔。

她无时无刻都在紧绷，小心翼翼付出一点真心又因为大家的谨慎而被辜负，她无时无刻的奔波，沉溺在算计与试探之中无法脱身，是不是，早就厌倦了这一切。

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会不会有爱她的爸妈，青梅竹马的朋友，平平淡淡却又幸福美满的人生，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死都被别人捏在手里，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身不由己。

我忽然想起她有时候发呆，目光总是落向天际，特别遥远的地方，凑过去就能看到她手掌下那张笑意柔和的脸。

那时他问这个人是谁，她指尖轻轻摩挲，说梦里遇见的仙女，特别温柔，总是对她笑。

“汪小喵！”

瞎子突如其来的怒喊让整个火场的气氛都沉重下来，这一刻，我看着他的神色，终于意识到，这将是我们的永别。

从今天之后，她存在的所有痕迹就只剩了我们的记忆，如果有一天我们开始遗忘，那我们从前经历过的一切都会变成虚无，连一点余烬都无法留下。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哥，你也要照顾你自己。”

刘丧说着扔进去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猜想和汪灿有关。

金色火焰在下一秒冲天而起，我看到胖子远远望着这边，不知道从哪儿摸了支烟咬着，点不着，已经彻底湿了。

火光里传出特别刺耳的破风声，那一大面火墙之后的空间出现了很恐怖的扭曲，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我眯着眼往里面看，试图看到扭曲之后的空间，那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被她惦记，思念，甚至愿意再次献祭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一点点蓬勃，然而从其中钻出一阵非常特别的滴滴声，那声音最开始特别平稳，一下一下，像是钟摆的回荡。

后来变得急促，滴，滴，滴，比脉搏的频率还要快，而且这个声音，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九月……”

那边有声音在喊，很温柔的女声，那声音一点点荡开，水波纹一样飘飘荡荡，最后湮灭于火海之后。

我听到鸟鸣，听到风声，那个久违的名字在其中宛转悠扬，滴，滴，急促的尖锐鸣声在脑海中激荡，刺的神经都在疼。

是医院的监护仪，我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我们刚从万雷之城回来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听，每个人的病房里都有这个声音，最后一个个安静下来，只剩了黎蔟。

我记得当时去看他，纯白的病房沉寂，只有滴滴声不断重复那一个频率，当时小喵也在屋里，她望着窗外的风雪，脸色极其惨白。

她不喜欢这个声音，原来那时候她抗拒心电监护是这个原因，那边的她，想必情况特别危急。

“九月……”

那个声音变得急促，不安，一点点嘶哑成黯淡的哭腔，杂乱的抢救声钻入耳膜，我望着那边的火海，心脏一下被什么揪紧，特别难受。

此时嘈杂人声忽然被一阵齐声吟唱遮住，同样非常熟悉，是南海王宫庙里那些金幢教徒吟唱的无名诗句。

我突然被人一把甩开，直冲冲撞到小花身上，一转头看到原来所处的位置有一把长刀，再抬头发现入口处大波黑衣人涌入，各个都拿了武器，而最前面开路那个，是方似锦。

妈的，她怎么突然来了，解辞是干什么吃的，解辞解辞，好，回去我就让小花辞了他谢罪。

我爬起来挡住小花，目光不断在其中搜寻二叔的身影，可人太多了，各式各样的脸都有，唯独没有我熟悉的那些，甚至解冥和汪小渔都不在里面，难道说这两波已经打到两败俱伤，全都阵亡了？

不对啊，我们有瞎眼导航和人形声呐，这些人是怎么穿过浓雾进来的，他娘的不科学啊这。

不对，不对，当务之急是小喵的献祭仪式，这仪式要是被切断了，那边的抢救说不准要失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