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狂风起（1/2）

秋风骤起，枝叶扑簌簌落下。

天空阴沉，像是藏着欲来的风雨。

午后，知府宅院侧门小巷。

方志杰这回又乔装打扮成一个砍柴山夫，脖子上缠着汗巾，然而他正要出门，衣角便被一个人拉住。

他转头一看，赫然是柳丽姝。

柳丽姝一脸惊恐又犹豫，“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方志杰恶狠狠瞪她一眼，扫开她的手，“别来碍事。”

柳丽姝还想劝，“老爷，我知你想回裕京，我知你对于被贬来沧州一事一直愤愤不已，但你若想回去，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方法…”

她说得有些激动，甚至快哭了，“老爷，千万不要做错事啊，一步踏错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

中秋宴那日，她发现他们父女的不对劲，之后这几日留意之下，才发现他们所做之事是如此的可怕。

“哼，”方志杰冷笑一声，“回裕京？你以为我还很想回去吗？既来了这里，我便没想着要回去。”

他想的只有如何让裕京城里的那些人后悔，后悔将他贬到这个偏远之地，让他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

“老爷，想施展抱负何处不行？在沧州你也一样可以啊…”

她知晓他心里始终对被贬沧州一事怀恨在心，所以也曾努力想要和周菁宓攀上关系，希望能给他助力。

可再怎么样，也都不该做这些糊涂事啊。

方志杰见她紧紧攥着袖子，使劲推了她一把。

柳丽姝踉跄几下，又连忙上前抱着他的手臂，“老爷，这一步迈出去，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啊。”

“妇人之仁，滚！”

方志杰的耐心已经告罄，见她始终拽着自己不肯撒手，眼神阴狠，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匕对着她连刺数下。

柳丽姝张着嘴，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瞪大了眼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那不断往外渗血的血窟窿。

“老…爷…”

她还想去抓方志杰的衣袖，却只能扑空，踉跄着后退几步，踩空了台阶，就这么直挺挺往后倒。

眼泪和她唇角流出的血混在一起，缓缓流向地面。

今日的天空格外的灰，没有半点阳光。

仅是须臾，她便永远地闭上眼睛。

而方志杰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将匕首在一侧的树叶上敷衍擦了擦，便藏回怀中，打开知府侧门，急匆匆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便有一队人马在悄无声息中包围了知府宅院。

——

城西小巷。

不起眼宅院中，扮做樵夫的方志杰与老道士对过暗号之后，方才入门。

堂屋内，他坐在椅子上，“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朱邪律十分谨慎，所谓的真正举兵的计划，直至此刻仍未透露。

老道士睨他一眼，并未立即回答。

方志杰见他如此，冷哼一声，“合作讲究的是诚心，若是你们拿不出，那此事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老道士犹豫片刻。

这些时日的合作，他亦觉察得出方志杰是个不给自己留退路的狠人，思及此，他这才开口，“兵分两路，佯攻北门。”

沧州城的北边与沙陀接壤，西边则是处在三境交界，局势更加复杂一些，正常人都会以为北门是个进攻的绝佳位置。

然而北边只是他们的幌子，真正他们要突破的，是西边。

“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届时要将城内的官兵调离。”

“我自会兑现我的承诺。”方志杰并未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到半分。

调离官兵是之前双方就谈好的，他不会食言。

裴牧掌管沧州兵权，而他能调动的，只有知府官兵，虽然与军队的战斗力无法相比拟，但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而且方志杰所要做的，便是让这股力量不会成为朱邪律的绊脚石。

因此才要将这些官兵调走，方便朱邪律突破军队防线之后入城。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商议，话落，屋内有一瞬的安静。

静到似能听到屋外骤然狂起的秋风。

老道士是习武之人，率先反应过来，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正当他要起身时，裴牧已经从屋顶破势而入，林高樊亦带着人从外边撞开门。

院内院外，皆是裴家军。

老道士眼神阴沉看向方志杰，“是你把人引到这里来的！”

在场没有人应他。

裴牧冷嗤一声，示意林高樊上前缴了二人身上藏匿着的兵器。

随后揪住老道士的后脖领，捡起适才从方志杰身上搜出来的短匕，拖着他入了内屋。

不多时，便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

伴随着老道士的求饶声，“我说！我说...”

......

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裴牧便从内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