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琥珀珠（4）（1/2）

“好啊，那你起誓吧，若做不到上述三点，就……”林筝转了转眼珠说道，“我现在改好了，最是与人为善，不想伤人性命，做不到你就失去自由吧。”

“好一个与人为善！”他苦笑一声，看她脸色只得正色道：“人神共鉴，我宁无移在此立誓，今后绝不泄露逝界秘密，不跟随林筝谋取琥珀珠，若林筝不害我，便绝不伤害她和她珍惜的人，若违此誓，不得自由！”

“好，爽快！”林筝抚掌道，“开始吧。”

宁无移“咻”地缩成蚕豆大小浮于半空，林筝又将手指的血涂到漏洞边沿的网线上，拓宽了缺口，能容握拳通过。

她伸手进去，宁无移跳到她掌心，见她迟迟不退出去，急得上蹿下跳：“恩人，快些吧。”

“诶？”林筝叛逆地转着语调赞美，“你看金光照耀下你多好看啊，金灿灿，小巧玲珑的！”

宁无移眼神呆滞，任由她捉弄自己。

林筝合上手心，握拳钻出了网洞，心中记下了法阵图案，不顾他在掌心动弹，走远后才打开手掌。

宁无移伸展腰身，正欲变回原样，却被她笑盈盈地捏起把玩。

很快她敛了笑容，就像赌徒摇骰子一般痴迷上瘾，他麻木地顺应着，被她一阵儿颠起，一阵儿揉搓，一阵儿翻滚，一阵儿倒立，折腾了差不多一刻才肯罢手。

“你倒是个挺有趣的人，”林筝望着掌心他晕乎乎的样子，“只不过假话太多，不可深交！”

“此言差矣”，他抚头缓解眩晕，“况且不说实话和总说假话还是有分别的。”

宁无移跳出掌心恢复身形，摇头晃脑，摩拳擦掌一番。

“干什么？”她退后提防地问，“你不是现在就打算恩将仇报吧？”

“恩将仇报从来不分什么时候，”宁无移抱拳发出“咔咔”的指节响，“不过我是打算不计前嫌，忘了你对我的一番愚弄，带你快些下山去。”

林筝见他这般，面露羞惭地跟在身后，不再多言，心中为这一路化险为夷感到庆幸。

到了山底，天空呈现梦幻的黑色，晚风习习，星辰漫天。

林筝仰头走着欣赏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进了来时的酒肆投宿。她回请了宁无移用过晚饭，敬他一杯茶道：“前路顺遂，就此别过。”

宁无移回敬道：“平安喜乐，后会有期。”二人各自安歇去了。

她疲惫地躺下，依旧是难眠。昨夜逢七，给南怀书烧纸，夜里便梦到他提刀索命，自己东躲西藏，险些成为刀下亡魂。

一时冲动杀了他成为自己永恒的心结。不过在梦里自己仍然不能坦然赴死，人就是活着不痛快，死了不甘心，值得欣慰的是梦里他至少活着，自己就不算走投无路。

为了防止无意义地纠结下去，林筝将油灯放在床头，对着帘上的黑影又练起了剪影，不知练到几时，昏昏沉沉闭眼就睡着了。半夜梦里还在剪影，自己伴着一片片漂浮的花草之影翩翩起舞。

一觉醒来已近辰牌，林筝收拾妥当，用早饭时已不见宁无移踪影，正如江湖游侠萍踪浪迹。她也克制自己不必多想，所遇之人无论好歹，转瞬就要分别，已成常态。

她悠悠地骑马回城，一路令自己惬意地欣赏沿途风景，假作烦恼已被抛在脑后。

林筝回到银楼，进了后院，在马厩拴好马匹，添了草料和水，向房中走去。

沿路见褚千城坐在凉亭内饮茶看书，她悄声从背后走近，不想他早问出一句：“办妥了？”

“不敢延误。咱们的营生越来越像摇骰子一样飘忽不定，变幻无常了。”林筝有点惊讶他不需看就知道是自己，坐下说。

“这趟有什么收获？”褚千城为她添茶。

“伥鬼青琐的演技重在自然，她的歌声动听，对她我还真有几分惋惜，可恨虎族害人性命。宁无移这人深藏不露，言辞难断真假，却生出一副令人信服的样貌，到最后我也难分善恶。”

她备说前事，向他请教虎头阵法的奥义。

褚千城合上书：“听你所说，这个阵法应该是克制虎族的伏虎阵。至于你的血能销蚀阵法，可能是布阵者怕伏虎时误伤凡人，所以设定遇凡人血液就大开后门。”

“这就解释通了，”林筝饮了口茶，“我说青琐怎么忽然亲近我，对我的珠子感兴趣！定是宁无移身为虎族可以用意念和伥鬼沟通，向她下达命令。我只当他们眉目传情，原来是暗通款曲。”

“从他虎袭时救你来看，并不想图财害命，只想谋求你的琥珀珠。这珠子一定暗藏玄机，不能以武力强取。”

他说着伸手向林筝颈间袭来，风平浪静。

“看来是我想错了，也不过如此。”褚千城笑了。

琥珀珠冷不丁射出一道金光，正中亭柱，一股烟尘熄灭，才发现凿出一个坑来。它仿佛在证明自己颇有能力，只是懒得动罢了。

林筝悚然站起，见他无恙，长出一口气，指着柱子激动地说：“这……这可不兴从我工钱里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