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弄器（2）（1/2）

褚千城带林筝前往逝界，去看在长安南郊新收的洞魔。

“洞魔长得什么样？三头六臂？尖牙利爪？”林筝明明快走到“无漏狱”，却难抑好奇。

“一看便知。”褚千城平淡地说。

自血盆经一事二人争吵过后，他始终这样冷淡，既保持礼仪，又不亲近。

林筝暗自叹了口气，自己已尽力和往常一般，对方不领情她也不必再白费力气，只得默默祝贺这位逝界尊者，有个善于分化人心的得力干将——律槎。

二人来到一方明亮的牢狱中，室内空无一人，只在地上放着一个一尺长的乌木匣子。

“洞魔就在其中？”

见褚千城点头，林筝慢慢走近，看对方不加阻拦，便小心地打开匣盖。

一股湿冷的霉味扑面而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唰”地一下飞出，惊得她后仰跌坐在地。

这团黑雾似的东西飞出来的一瞬，又像被当头一棒打落似的跌入匣中，匍匐紧缩在匣底的阴影里。

“那是什么？”林筝惊魂未定，不争气地心还在狂跳不止。

“洞魔，”褚千城从容地将手伸入匣内一拎，“它怕光。”

他的手中好像握着一端用黑丝带扎牢的长发，这粗粗的一把黑发柔顺地下垂，偶尔有几根微微飘起又落下，好像被风吹拂。

“可以摸？”林筝伸手试探了一下，她都想用木梳将这秀发从头到尾好好梳一梳了。

“这洞魔化形好生奇怪，不知者还以为是断发呢！”

“你可别小瞧一根根黑丝，这都是它的触手，用来夺取人的灵智。”

林筝立马缩回手，以前褚千城还用情绪的波澜给她提个醒，如今这副淡漠的样子，真是让她冷不丁就吃一吓。

她连退两步，半庄半谐道：“你若再晚说一步，我变成痴子，可如何是好？”

褚千城泪堂下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纹路，应该是心中想笑，却硬生生憋回去了。他的掌中泛起青光，从黑丝中不断抽离细线似的云丝。

“接着！”云丝向林筝飘荡而去，褚千城简洁地下令。

她捧起唯一的匣子，见对方摇摇头，只好原地放下，干脆打开荷囊，去就那一丝丝白雾。

大约半炷香工夫，褚千城掌心的青光隐匿，他将这团黑丝洞魔顺手丢进匣内，看它在阴影中蠕动了一下，“嘭”得合上盖子。

荷囊中多了一团形态像是核桃的云雾，林筝见对方转身离开，连忙跟上问了句：“去哪儿？”

“去南郊。”褚千城连贯地打开狱门走出去，又信手关上，林筝若走慢半步，似乎就被他锁在狱中与洞魔作伴了。

*

长安南郊野外，易称心还拉着一车弄器，追赶西天残阳。

他没留意地上陷入泥泞的石头，云纹方盒右前方的铜虎轮子一绊，直接侧翻在地，铜盖也被震开。

不少弄器跌出方盒，铜鸠车迫不及待地顺坡溜走，借着坡度双轮飞也似地转起来。那只大鸠的尾巴都离地翘起，好似正在空中飞翔。

鹅形哨怕称心未发觉鸠车跑开，赶忙深吸一口气，奋力一呼，发出清亮的哨声：“嘟——”

称心回头一看，发觉鸠车正在奔逃，匆匆将地上的弄器捡起塞回方盒，拉着它奋力去追。

“我的盒盖！”看着称心漏了去捡，云纹方盒急得大叫。

弄器的言谈之声凡人根本听不见，大伙纷纷安慰它：“先管称心的安危，家仆日后定会去寻。”

没了盒盖的限制，纸鸢顺利地探出了头。

借着方盒颠簸，陶响球、鹅形哨、鼗鼓、鲁班锁和其他兽形铜弄器，都往复地推开纸鸢的线轱辘，助它一点点放出长线来。

乘着风纸鸢越飞越高，可惜照顾称心的仆人正满院寻他，根本未抬头去瞧天上的纸鸢。

坡度逐渐变缓，鸠车不能再借力飞驰，大鸠抬起了头，又平又宽的尾巴渐渐贴近地面，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称心追到鸠车，一把将它揽在怀里责问：“连你也不愿陪我玩耍么？”

鸠车真希望自己能摇摇头，但它只是个不能动的弄器。称心将鸠车放回云纹方盒，猛然又发现纸鸢不见了。

顺着一缕线向上望去，纸鸢正在高高的天上望着他，称心开心地看着它双翼上碗口大的明黄菊花，在他心中可以暂代灿烂的太阳。

马上他又敛去笑容，云纹方盒的盒盖不知丢在了何处。

他正急得团团转，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是否在寻此物？”

林筝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中的铜盒盖，称心愣了一下，脚下的云纹方盒激动地嚷着：“是我的，是我的！”

“有劳你还给我。”称心睁大眼睛，伸出手来静等对方递给自己，他虽然痴傻，但儿时就彬彬有礼。

褚千城缓步从旁走来，指了指当年的山洞：“你进去走一圈，出来我就还给你。”

“来者不善，这二人竟然要引称心再进漆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