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死不瞑目（1/2）

这一夜，宫中注定会变得格外不太平。

……

偌大的未央宫，因着庄云蕖一人的无故失踪，全宫上下人仰马翻，夜半三更，倾盆大雨，仍旧灯火通明。

青鱼脸上仍戴着面纱，神色焦急地同掌灯姑姑在未央宫的附近，仔细地一处处搜索去。

在夜中嘈杂的呼喊声中，像是偶然惊醒了夜眠的鸟雀，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声忽然传入耳，回首便愕然发觉两只鸟雀忽地远飞离去。

青鱼无意间地扫了两眼，心下思绪万千，侧身瞧了眼掌灯姑姑，又仔细扫视着四周，渐渐地落了脚步。

对外，青鱼是个哑巴，只能着急地拎着手中的琉璃灯盏，跟随着搜寻的队伍。

庄楚瑶显然有些不耐烦，但同身为恭顺候府之女，也不好在人前表现出来，只得四下扫了眼，刚想找个借口遁走。

“萧姑娘呢？怎的不见她？莫要也是平白无故地失了踪才好！”

闻言，穆晚晚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眼。

本就对近些时日来，庄云蕖与她的闺中密友萧菱走得太近，害得她几次三番邀约被鸽，正吃醋不爽呢。

连带着看庄楚瑶这个，庄云蕖名义上的妹妹，也愈发不爽了。

更何况，听说，庄楚瑶让她举荐给柳太师的那个男子，最近也不知怎的了，据说在圭塘书院中惹出了不少的祸事。

她爹一听说是她给带去的，临进宫前半个时辰，还在对她指着脑袋骂呢！

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堆叠在一起，如今的穆晚晚，便和一个行走的炸药没区别了！

“你会不会说话呀！你要是不会说话便老老实实地去找你姐姐去！平白长了张嘴，听得叫人心烦！”

庄楚瑶的神色立马便变得委屈了起来，低垂下眼睑，很是无措的可怜模样。

“穆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担心萧姑娘而已——”

趁着这混乱的争辩声，青鱼撑着油纸伞，慢慢地朝着一旁的假山退去。

小心谨慎，没叫一人起了疑心。

他低着头，脚下的步子变得愈发地快了。

耳边沉寂，只余下雨滴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的轻微“砰砰”声。

青鱼分明是头一次入宫，却能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自如熟稔地绕进了一处御花园的小道。

他灵活的身形宛若一尾游动的鱼儿，忽地便消失在了这融融夜色之中。

冒着夜雨，身上披着蓑衣的侍卫，忽然眼睛发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才青鱼消失的地方。

像是无形中被一棍子敲了脑袋似的，立即便大声喊叫了起来：“那儿有个女子，好似正往着内宫的方向去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这队伍之中的首领给一巴掌打蒙了脑袋。

后者颇为嫌弃道：“忘记方才林侍卫是怎么说的了？今夜无论是看见什么女子往内宫的方向走去了，全都当作没看见！”

“你若是叫得再大声些，林侍卫就该跑来将你这‘人证’给除了！蠢不蠢啊你？”

被打得发懵的侍卫，就差把“心有不甘”给写在脸上了。

可到底比不上位高一级压死人的林侍卫，只得闷闷地应了声：“是！”

毫不知情自己在暗中，被幸运地躲过一劫的青鱼，对于自己被风一吹就胡乱吹起的裙角，很是不耐烦。

他甚至停下来想了想，该如何用手中的匕首，裁剪出一个合身的夜行衣来。

忽然——

“主子！真的是您吗？”

饱含激动，满是不可置信的话语，一下子便传入了青鱼的耳中。

青鱼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眸来，依旧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面皮，但只是眉峰轻挑的这么一个动作，便平白地显出几分妖异来。

他斜睨扫去，眼神中带了几分轻蔑与森冷：“你就是周玉儿？”

被细雨沾湿了衣裳，只得浑身蜷缩着，躲在了一处废弃宫殿下的周玉儿。这会儿目光欣喜，苍白的唇上染上鲜红。

在瞧见青鱼的第一眼起，她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寒风轻扬她的长发，愈发显得她整个人破碎而凄凉。

与往日一个位分不高不低，还算是受宠的周贵人相比，今夜的周玉儿似乎消瘦得厉害，那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感觉稍微用力便能折断。

尤其是她那脖颈处，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两个血红的牙洞来，再是渐渐变得肿胀，成了毒症前夕的紫红色。

周玉儿将头深深地叩了下去，语声中满是哽咽：“属下已按照当初皇上秘密吩咐的旨意，将大晋皇室关系搅乱。”

“利用夺嫡之争，在那太子兰景淮回京的途中设下迷障，虽令他意外逃脱不见踪迹。但那兰景淮已中了巫蛊之毒，想必这会儿早已成了个性情暴戾，但什么都记不得的疯子了！”

说着，周玉儿将一直在怀中仔细藏好的帛书给拿了出来。

如同献宝一般，便将帛书恭敬地给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