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隐秘（1/2）

被血鸦止水的动静惊扰了一般，鼬也随之醒过来。

他好似很浅地入眠，几乎立刻就恢复清醒。

看到另一个止水，鼬面色一片平静，仿佛早知是怎么一回事。

“他怎么样？”

鼬只是开口问道。

血鸦止水因鼬的醒来松了口气，对他说：“送他到木叶医院，我让乌鸦帮你联系纲手。”

“我在这看守带土。”

说罢血鸦止水释放通灵术，将乌鸦召唤出来。

乌鸦扑扇着翅膀飞出窗外。

鼬闻言点点头，动作放轻背起止水，在不伤到止水的前提下，以最大速度朝木叶医院赶。

跑到医院门口时，正好碰上听了乌鸦消息赶过来的纲手。

“纲手大人，救救止水。”

鼬面上全然是焦虑，汗顺着他的脖颈一滴一滴流入地面。

纲手眉头皱着，面色一片严肃：“情况我已经了解，交给我就好。”

鼬背着止水一路小跑，在纲手的指挥下将人送入手术室。

“在外面等着。”

门砰的一声关上。

明明只是为了见他而已。

鼬有些恍然，回想了那刻在神威空间中感受到止水查克拉的瞬间。

坦白来讲，他在那一刻有着倾尽所有的疯狂。

瞬间在他脑中生成的，是共同赴死的决意。

当时他的大脑好似不受控制地想，能和止水死在一起该是多么完美的结局。

鼬的思绪倏然顿住。

他在这一刻，在迟了这么久之后，在战斗已然结束、他已然保护过止水、带土已然被控制之后——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鼬终于看清楚自己有多么偏执。

对于死亡的病态的期望。

鼬瘫坐在手术室外等待区的椅上，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

怎么会这样呢？

他怎么会想死呢？

现如今，比起对于止水健康无事的渴望，另一种巨大的情绪占领他的内心，直将其他驱逐出去。

他害怕自己无法完成止水的期许。

仅仅因为这一点，就催生出更多，无穷无尽，朝向鼬心间的另一个极端。

鼬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明明自己已经听到他的承诺，明明那六年已经有了弥补，为什么他偏偏不肯放下？

这个问题近乎虚无，鼬却始终觉得有一个答案在等待着他。

不对。

并不只有他一人。

鼬身上的热汗在某一刻全然变得冰冷。

出现异常的并不只有他一人。

他竟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意识到没有完全坦诚下来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他没有按照自己话语那般，等着被止水用行动贴热，反而处处在怀疑自己，怀疑周遭。

但同样的。

止水并没有对他毫无保留。

鼬脑中所有串成一团，几乎震惊地发现这一点。

他身上的平稳和满意是一种假象。

唯一想要的，是和止水共同奔赴地狱。

神威空间中，他的大半满足竟来自于，他和止水能够就这么寂静无声地覆灭在那里。

鼬的身体被冷汗浸湿。

止水是为了见他、保证他的安全。

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而鼬脑中的回忆却骤然变得清晰，于某处止水的逃避变得异常明显。

当时被遮去的，是鼬潜意识里主动选择的模糊化处理。

只是被遮掩的始终会暴露出来。鼬确定止水在隐藏着什么，对他。

对鼬。

他想等待一个结果。

他想等待止水亲自开口去讲述——这无疑是最完美的了。

有脚步声传了出来。

“止水已经平安无事了。”

是纲手公事公办的话语。

鼬内心的撕扯终于停止下来，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内心刚刚经历了一场凌迟，如今爆发出来的钝痛有了开口，终于一股脑涌出来，挤得他一时几乎要痛昏过去。

这个时候，高兴才正常。

鼬强逼着自己心想。

胸间的咚咚声好似他依旧鲜活在世上的表征，却更是一层伪装。

鼬轻轻捂了捂，此刻竟觉得这心跳声来得有些讽刺。

他本该在地狱。

鼬缓步走进去，看了眼熟睡着的止水，毫无波澜。

这不是终局。

鼬心想。

达摩克利斯之剑早已悬在他的头顶，止水正握着剑柄，缓缓向上提，扶大厦于将倾。

但止水向上提的动作在鼬眼中变得随意——好似止水并不在乎这把剑落下来的结果如何。

鼬觉得自己冷静至极。

他该占据高点才是。

他该握住那把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