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念一所想（1/2）

“师叔也回答不了吧。”

念一眉间的严肃松动几分，眸色暗沉。

是，他是回答不了。

或者说...他是不敢给出答复。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了初，你身附那个东西，身体早已经被无数杀戮之气覆盖，所到之处，皆会被你影响，就连你自身也会被吞噬，丢失自我。

你师尊当初为你取此法号，便想你忘却前尘往事，保持初心、净心修道，也希望你能化去心中戾气，以免将来孽障缠身。

在这里你尚且还能压制，若是入世......”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他知道少年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念一静静看着月光下的妖孽少年，只见他眉目如画，身姿颀长，五官精致似画中仙人，头戴银色玉冠，中间用一只紫玉发簪固定住；垂下的墨发如上等丝绸般柔顺，一身玄色长袍，清隽至极，着实像是落入凡尘、与世无争的神灵。

然，此人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眼前的人是何等的妖孽又是何等的可怕。

他从未见身负如此浓厚业障之人。

那些晦暗血腥的气息压抑的他难以接近，就连他们佛门重宝——琉璃舍利都只能暂时压制住，可见少年身上的业障怕是无法祛除了。

若是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迷失自我，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上古通神录中所提到的神罚，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比如，少年身上的那些黑暗之气，会日日折磨着少年，让其如同剥皮抽骨万针穿心。

神魂上更是好比那红莲业火吞噬一般，比之天雷劈身还要痛苦百倍。

这种痛苦，念一自己想都不敢想，单是那不断循环的抽骨穿心之痛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不要说红莲业火的吞噬之苦了。

他无法想象，这二者结合的痛苦，眼前仅十四岁的少年得拥有多强的耐力和心性才忍受了这么多年。

同时念一也很担心，若是有朝一日，这孩子无法压制住那些气息，届时，彻底沦为那些东西的傀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魔物。

然最令他担忧的是，眼前人的天赋已经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了，五年内金丹后期，自行参悟领域，习得大圆满之境，古往今来，前所未有。

便是连佛门秘法他也能参悟要领，这期间大多数时间是没有人来指导他修炼的，在日复一日的神罚下，还能有精力去提升修为参悟他法，这样的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若有朝一日真的变成魔物，那这个修真界可就麻烦了。

所以这么多年，了初一直待在佛宗，或者说是一直被他们拘禁在此，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化为魔物的时候控制他。

对于一个孩子确实残忍，可是他们别无他法。

如今，了初都没有发生魔化，可是玄佛宗的人一点儿开心都没有，反而心里更为警惕了。

没成长的了初他们容易控制，可是如今少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孩儿了，如发生意外，以他现在的修为和积累了十年的戾气，他们想控制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出于私心，为了避免日后造成大患，念一并不想让了初离开玄佛宗，可玄佛宗没有足够的理由留下少年，也留不住。

北境第一族傅家的底蕴，单凭一个玄佛宗是无法撼动的。

最关键的是，当初按照师兄和他的打算，是要了初永不入世，安于玄佛宗内，由他们二人在也好控制。

可，在他提出要离开时，师兄竟然离奇同意了。

这让念一想不明白。

*

“若是伤其无辜太多，你自罪孽怕是无法洗清了，回头是岸了初。”

念一默念一句佛号，遂双手合十，沉静的注视着少年。

显然，在他心中，芸芸众生更为重要。

确实，一个注定要死去的人和无数生灵的性命，二者选一，大概都会选择后者。

“呵呵，师叔啊，您应该知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傅岁卿嘴角噙着笑意，声音缓沉语调透着几分意味深长，那双望向远处的眼底里幽深晦暗，让人看不透。

“——我这一切都是他人之因果，断然没有白白我代为受之的道理。”

他这一身罪孽没有一处与自己有关，然而，他却要时时刻刻遭受神罚之痛。

所以哪里会有无辜的人，在天道重聚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没有能被称为无辜的人。

哪怕作为这个世界的主掌者，天道想要凝聚出极恶之源也是有条件的。

其中最关键的一条便是，这个世界现存的所有修士们，都同意它的诞生。

人们只知道拥有极恶之源的人是天弃之人。

却不知道，所谓的天弃之人，是他们选择的。

是这芸芸众生啊，选择丢弃他傅岁卿，将他们所造下的杀戮、罪孽尽数转移到他身上。

但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因果之事乃是法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