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性兽性（1/2）

噩梦之所以成为噩梦，是因为它的不可预见性。而同样不可预见的秦寿生，就是湖边三人此刻的噩梦。当一个安保呆呆的说出“死变态”三个字时，噩梦就开始了。

三人沿着湖边深一脚浅一脚的拼命往前跑，秦寿生带着他的丧尸大队在后面大呼小叫，不紧不慢的往前追。

一追一赶，直到太阳西落，月亮东升。

等着猛士车的新领导看着天色渐晚，准备派人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忽然就看到被派出去和胡孜取车的人，踉跄着朝自己所在的房子跑来，身后跟着胡孜和另外一个差点跑断气的同伴。而在他们身后不远，让新领导仅凭“一面之缘”就刻在心里的秦寿生正骑在一只跑尸身上，追着前面的三个人，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跑尸。

“丧——丧尸，三——三十多——只，跑——跑啊！”跑回来的人扶着新领导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

起初他们并不想把丧尸带回临时营地，只是在周围转圈，可随着体力严重透支，身后丧尸步步紧逼，最终恐惧战胜了理智，意识的本能带着身体向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逃离。

跑尸的到来引起了临时营地的恐慌，根本不用有人指挥，所有人挤出房门，朝丧尸的相反方向狂奔。

起先奔逃的人群还能做到扶老携幼，可随着奔跑的时间越长，开始有人慢下了脚步。

胡孜经过长时间的奔跑，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他看着一个老人摔倒在眼前，本能的想伸手搀扶一下，可脚下突然一软，自己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跑在一旁的李丽丽见状将胡孜扶起来，架在自己的身上，准备带他一起跑。可两人刚起身，就被倒地的老人抱住了腿。

“把我带上。”老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在李丽丽不解的目光下，胡孜把搭在李丽丽肩膀上的手放下，艰难的架起老人，和李丽丽一左一右架着老人往前跑。

胡孜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终于追上了前面的人群，可没过太长时间，奔跑的队伍又开始接二连三有人掉队。

最早是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孩子，末世后一直被胡孜团队收养。此时逃命的人群都自顾不暇，所以当孩子掉队时，只是有人回头看了一眼，便迈开大步跑远了。

胡孜不忍心孩子丧命，将肩上的老人交给李丽丽，在跑尸抓到孩子的前一秒将孩子抢了过来，抱起孩子拼命追赶大部队。

好不容易当胡孜再次追上大部队时，又有一个老人坚持不住，躺倒在路上。胡孜见状，把孩子扛在肩上，拖起老人拼命往前。

胡孜拖着老人没跑几步，前面的队伍再次有人掉队，是和事佬赵大姨。

胡孜跑到赵大姨身边，赵大姨一把抓着胡孜的裤脚，死死地拽着不松手，“小胡，带上大姨，你们可离不开大姨呀。”

胡孜弯腰想把赵大姨扶起来，可几乎快要脱力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无奈的说道：“赵大姨，你拉紧我的衣服，咱们一起跑。”

赵大姨急忙松手，拽着胡孜的衣服站起来，然后紧紧抓着胡孜的衣服踉踉跄跄的往前跑。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极限，带孩子的家长已经彻底放弃了，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嚎啕大哭。和胡孜取车的两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绝望的双眼空洞看着夜空。只有新领导在内的两三个人，还在坚持着往前走。

胡孜此时已经快要把肺跑炸了，他抱孩子的手越来越重，感觉喉咙里呼出来的不是气，而是肺里的血沫子。

“胡老师，放手吧，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李丽丽架着老人的肩膀也在颤抖。

胡孜口里喷着血沫子，咬着牙说出了他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几个字：“丽丽，医者仁心。”

医者仁心，李丽丽哭了，作为胡孜最优秀的学生，她知道，她即将和他的导师带着他们对生命最崇高的敬意走完这短暂的一生。

“丽丽不要哭。”胡孜咬着牙，“把孩子带上，往前面的钓场走，跟他们几个活下去。”

“要走一起走。”李丽丽倔强的摇了摇头，“要不一起死在这。”

被拖着架着的三个老人，看着两人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在李丽丽的坚持下，胡孜扶着她的肩膀，拽着孩子，也慢慢的往前走，一直走。

很快，他们超过了落在最后的老人，但没有力气再拉上老人一起走。接着，他们又超过了一个老人，这次他们没有再主动尝试去拖拽老人。最后，他们几乎超过了落在后面的所有人，重新回到了逃亡队伍的第一序列。

经过漫长的追击，丧尸终于吃到了他们当晚的第一口血食，落在最后的老人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被撕成了碎片，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丝惨叫。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尾随的丧尸像游戏里的贪吃蛇一样，按着人们停下的位置，将幸存者扑倒撕碎，填进身体里，然后再去往下一个。

很快逃跑的人们有了新的认知，跑不跑的过丧尸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跑的过同伴。

绝望的人们燃起了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