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愿书（1/2）

被缴械的工自钢几人被士兵押解着关进了楼房区的临时牢房，安排完救治伤员的军官，在赵建设的陪同下提审了工自钢几人。

“说说吧，武器从哪来的？”军官坐在桌子后面，桌上的烛火晃动，照的军官的脸看上去阴晴不定。

“无可奉告。”工自钢看了一眼军官，把头扭到了别处。

“工自钢，持有枪械可是大罪，你还用它伤了人。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老实交代。”军官一脸严肃的说：“你只有交代清楚了，我们才能帮助你。”

“可惜没用它杀了该死的人。”工自钢咬着牙从鼻子里哼哼了一句。

工自钢的表现让军官生气的拍了桌子，身后的士兵走上前把掉在地上的蜡烛重新点燃放回桌面。

“看来你是没有认清现实，那我就给你说说。”军官目光如炬的盯着昏暗中的工自钢说：“灾变后政府虽然受到了严重冲击，可一直都在，以任市长为首的末日抗灾自救领导小组，领导着全市五万幸存者在积极的开展抗灾自救，我们目前已经收复了市体育场和粮库，打通了市西郊和钢联厂的通道，下一步计划——”

工自钢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军官的话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救你们的灾，我寻我的活路，两不耽误。”

“你还是不是a国人，还是不是b市人？”军官被工自钢的态度气炸了，站起身几步走到工自钢面前，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工自钢歪着头盯着军官，突然很大声的笑了：“有良心的死了，没良心的活的好好的，还人模狗样的坐在你身边，你和我说良心，好笑不？”

“你的事，赵厂长已经向组织交代清楚了，即便是有冤屈也可以正规途径解决，不能私下报复。”军官松开手，把工自钢扔回椅子上，转身走回桌子后坐下。

“正规途径？那我们缺衣少食的时候，正规途径在哪？我们为了找物资被几千只丧尸堵在钢厂的时候，正规途径在哪？我们被变态带着一群丧尸追着跑了好几夜，正规途径在哪？我爹出了基地大门就再也没回来，正规途径又在哪？”工自钢坐直身体，盯着军官说：“我救了一个带孩子的会所女，还救了一个医生，我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和掌握的技能而选择救与不救，在我面前，他们都是和我一样想活下去的幸存者。所以你说的良心，我比你们在座的各位只多不少。而你说的正规途径，从来都没出现在我眼前。”

工自钢的话没有错，灾变初期，政府所有机构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从临时政府建立到目前打通郊区到钢联厂的这段日子，很多普通市民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苦苦求生，像被疾风吹过的野草，没有依靠，飘摇不定。

军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沉着脸没有说出来。

“那个大侄儿，我说两句行吗？”赵建设看了看军官，又看了看工自钢，开口说：“其实所有的事都是因为误会，老工和我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了，即便是意见不统一我也不会害他。”

“之前是有人提过，牺牲老弱让青壮年活下去。你爹和我是通过气的，所以才在开会时反驳了这个建议。但你有没有想过，提出这些建议的人，自己本身就是老弱，他们不知道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不知道有一顿没一顿吊着命，啥时候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们放弃自己，是想让其他人活下去，他们不想再拖累年轻人了——”说着话，赵建设开始微微啜泣起来，哆哆嗦嗦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这是咱们钢联基地五十五岁以上和身体不好的人写的联名请愿书，一共232人。”赵建设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工自钢面前，把纸递过去，“你看看吧。”

工自钢面带疑惑的把纸接过来，被打开的纸有些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盖满了手印，写在最前面就是工自钢父亲的名字。

曾经无数次看着父亲笨拙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当这歪歪扭扭的名字再次映入眼帘时，工自钢悲痛欲绝，强忍着眼泪。

“老工虽然拒绝了别人，但自己第一个签了名。”赵建设伸手扶住工自钢的肩膀，情绪低落的说：“你要还是认为是我害死了老工，你就动手打死我。我没有照顾好我的老搭档，我很愧疚。”

“他还真是个滥好人。”工自钢端详着父亲的笔迹，合着泪水长叹了一声。

“不，他是真正的英雄。”赵建设斩钉截铁的说。“大侄子，你动手吧，我不怪你，以后别伤害无辜了。”

工自钢抬头看向赵建设，发现曾经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脸上充满了沧桑，含着眼泪的眼睛深邃而疲惫。他不再是站在讲台上高高在上的厂长，也不是一呼百应的基地首领，只是一个简单的，失去了伙伴的普通幸存者，一个被末世榨干了精力的老人。

“我——”工自钢看着赵建设，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工的事情，我有责任。还是那句话，你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以。”赵建设长叹了一声，在工自钢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