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重见古城（1/2）

艾米莉摇摇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邪道之法我在一个月之前已经戒掉了哦。”

“你坚持了十多年的自我折磨？这真的有用吗？”沂雩道：“也难怪你曾经的名声那么奇怪了。”

“准确来说，这些无意义的折磨与伤痕对于能力修行没有任何关系。”艾米莉道。

“但［尘世苦行］的要义其实不在于伤痛，反而是那承受伤痛时的心境……对于精神系异能者来说，心境是最宝贵的东西。”

“心境……”沂雩复读了一遍。

艾米莉掰掰手指，数道：“我用了十多年去完成［苦行］，按照那书上的方法，吃了乞力马扎罗上终年不化之雪的寒；感受赤足在撒哈拉行走千里的炙；承下亚马逊深林中蝰蛇噬咬的毒；独处远洋无人孤岛的寂；身处硝烟战火间求生的惊……”

“等等等等，这些事情……真的不会死人的吗？”

“就是要在生死间的绝境中，才能更真切的体会［尘世］的壮阔美好嘛，用双脚丈量过天地，我们才能被‘世界’认可。”

“所以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沂雩问。

“还行吧，［尘世苦行］追求的是在痛苦之间共情天地万物，内观自我，从而达到［超我］的心境，心灵自然就得到了净化。”

沂雩想了想，道：“听起来很厉害，总觉得会有什么缺点。”

艾米莉耸耸肩。“其实我并没有完成这［尘世苦行］，［尘世］包括的不只是那些生长的动植物和无机的景，还有人间的繁华……只有感受完人间的‘苦’，我才算真正的毕业吧。”

沂雩忽然想起来艾米莉对于城市里的每一点小事都充满了好奇，对生活中每一点可有可无的玩趣都保有莫名的执着。想来也是这个走进繁华的少女在［苦行］的人生中少有的欢乐吧。

“可惜了，我好像没能感觉到人间的苦。”艾米莉摇摇头，笑道：“顺其自然好啦，才不想那么多呢。”

沂雩猜测她如果真的完成了这一步，把名义上那‘从神境’三字中的‘从’字抹去也并非不可能。

“那么，你是第一次来九州对吗？”

“是呀，我还打算过段时间去九州的雪峰之巅看看呢，地球最高的地方，早有听闻了。”艾米莉眸中亮着光。

“有什么好去的呢？那里很无聊的，到处都是雪与岩，还有风暴与寒流……况且曾经还出过危险的大遗迹，牺牲了好多九州异能者。”沂雩道。

“难道浮禅就不危险吗？，这个地方到处都流露这诡异呢。”艾米莉辩解道。

沂雩点点头，道：“的确，先是沉眠千年的枯神遗迹忽然苏醒，本来浮禅的记录中只有这一个遗迹了，结果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不知名的遗迹，后面揪出了一个庞大的邪教集团，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围绕着某一个隐藏的中心交织成线，结成个混乱的结。”

艾米莉揉揉眉心，随即摇头要把思绪散去，道：“不过现在不考虑那么多啦，我们还是好好享受尘世冗杂沉痛之余的的美梦吧。”

她牵起沂雩的手，月华浸没了视线，融化了沂雩的房间，融化了芜杂的城。

于是这一瞬间之后，她们浮在空中，骤然升高带来的劲风吹开了云层间湿润的雾，灌入他们的衣裳，风夹杂着电弧在肌肤上游走着，带来了遍及全身的战栗之感，他们在风中发抖，不是因为伤痛和恐惧，只是战栗，仿佛它们也成了这千丝万缕中的一息。

梦境中没有规则可言，她们飞得如此之高，从这里看，万家灯火与山岳黑魆魆起伏的棱线已无法望见，世界成了凹凸不平的长卷，死亡与杀戮随着与大地一同离他们遥远，她们在这一刻扫清了一切芜杂的念头，内心中全部念头只有彼此相识的点点滴滴。

风在耳边呼啸着，衣裳的颤动声都显得如此喧嚣，她们手拉着手，听着这样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向彼此望去。

艾米莉低垂着眼眸，轻声说：“我曾经听过，人与人之间就像海上的帆船，短暂的相聚之后，在某个港口分道扬镳，大概率就不会再同行了。所以我总是想要把那些短暂的东西变得恒久，比如……把回忆永远地封存在旧日残梦之中。”

在高天之上的狂风中，沂雩伸手揉揉艾米莉白色的发，少女的发很柔软轻盈，像是初抽的蚕丝。

“我知道你应该如何将那‘从’字摘去了。”沂雩轻轻说道。

……

周六，休息半天的墨陈坐上了通往深南村的公交。

挥挥无力的手臂，【蚀解】的副作用没有一点缓解，看来恢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墨陈也不想那么多了，近来的事情实在繁杂疲惫，他打算去小小度个假。

许久之后，公交到站，墨陈随着人们缓缓下车，望着有些熟悉的车站，在这个新兴的小村里，他随意地行走，似乎只是为了欣赏攀上古青瓦砖的藤蔓与尚有积水的青砖石路。

走到某个无人的角落之后，他无声地消失在现实，进入了某个熟悉的‘界’。

眨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