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1/2）

加上职工素质太低，操作水平有限，造成了产品成本高于售价的尴尬局面，也就是说，新的生产线生产得越多，就赔得越多。

市场经济是无情的，无情的近乎残酷!由于服装革的形势太好，许多有识之士纷纷投资服装革的生产。

梧桐市在这一年内就有数十家乡镇企业和个体企业上了皮革厂，都大同小异地生产同一种产品。

市政府号召和支持这些企业大干快上，名曰借皮革厂这个龙头，振兴一方经济!

可是他们没有预料到，这些龙尾巴会一起把龙头拖死，挤死!

近年来，皮革厂的技术骨干和业务骨干纷纷倒戈。

这也难怪，有谁能经得住利益的诱惑!在金钱的吸引下，背叛了高健!

这些乡镇和个体企业以最简单的设备，最灵活的经营和最能吃苦的精神，很快就占领了市场的桥头堡。

凡是能挑杆子闯天下的都是精英人物，他们善于钻空子，个个都非常精明，这些人为了获得既得利益，可以置亲爹娘于不顾，更何况高健乎!

他们把客户用便宜的价格和高额的回扣，拴在自己旗下，在市场上毫无规则的竞争着，使皮革厂刚发展起来的客户，还没巩固就被挖了墙角。

这种百舸争流的局面，使本来就短缺的进口原料更加紧张，价格飞扬。

最致命的问题是，原皮市场被各路英杰炒作的价格一路飞涨，并且货源吃紧。

那牛啊羊的是吃草长大的，不是用气吹起来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牧民们简直就有些傻眼，眼看着这脏兮兮的皮被掠夺似的买走，吓得自己都不敢开价，只是捂着嘴偷着笑!

原来你交给供销社，人家压级压价还不给现钱，现在可好，就是在连路都没有的深山沟里，刚剥下来的羊皮就被收皮人拾到宝贝似的收走!

数着哗哗的伟人像，牧民们能不乐吗!二道贩子一倒手，水过地皮湿一般又嫌了一笔，更乐!

个体户把皮买回来，一加工又嫌一层，还是乐!

牧民们笑二道贩子们傻，傻得冒烟!自然也是偷着笑，即使嫌得再多，也喊叫着赔了。

皮革加工户当然又笑服装加工户，服装加工户又笑服装经商户，经商户笑用户。

虽然用户没有了再笑的人，可他们自己还是笑了，因为他们得到了称心如意，可以显示地位和风度的时髦真皮服装，他们是花了钱，可钱决不是他们费自己的劲印的!

真是皆大欢喜，只苦了高健和国有皮革厂的职工!当然叛徒和败类除外。

新引进的生产线还不如不用! 又背了3000万的贷款，光利息一个月近30万!流动资金被占用，购生皮困难，像原来可以先用东西再付钱的，好像都得了同样的病，你不付钱就别想拿走一点东西。

把高健气得只骂他们忘恩负义。骂虽骂了，没钱说什么也不灵!

所以，近来跑银行求爷爷状告奶奶成了高健的首要任务。

几大银行让高健跑遍了，求遍了，腿细了一圈，不知为什么，这银行也和老天爷一样，也有个冬暖夏凉的。

转眼间翻了世界，都把过去的笑脸和茶水换成了小鬼不见面，即使见了面，脸色比板凳还凉!

把个赫赫有名的高厂长气得，一上车就冲着司机喊叫世态炎凉，司机心里话:活该!

眼看着又要过年，总务科长按照皮匠的规矩去找高健问会餐的事。

高健冲着他一笑:“吃散伙饭的事吧？吃去吧!都吃净了好散伙!”

吓得总务科长屁也不敢放，退了出去。等出了办公室，一捂嘴偷着乐了，真不容易，难得过个轻松的年喽!

老天爷的脾气也真是的，大过年的，你总是阴着脸干嘛!

年三十的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中午时分已下了近三寸厚。

明天是大年，医院要放假几天，石磊只得冒着大雪去换药，拄着双拐刚一开门，就被一股寒风卷了回来，他裹紧衣帽，顶着寒风顽强地走了出去。

白雪梅早把一切看在眼里，赶忙穿好衣服，跑了过来。

石磊大声道:“你来干啥!回去！”

白雪梅眼里噙着泪花:“不要命了你，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去，要是不小心摔倒，非冻死你不可。”

“冻死倒好，省得活受罪。”石磊赌气说。

“看你那点出息。”白雪梅白了他一眼。

“你等一会儿，我去推三轮，要不，到黑也回不来。”说着也不等石磊表态，转身回屋，石磊想拒绝都没有时间。

白雪梅推过三轮，不由分说拉石磊坐下。石磊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无声地服从。雪也实在太厚，白雪梅骑上三轮，蹬得非常吃力，但很顽强。

冬天天很短，虽然路不远，回来的时候天也已擦黑，白雪梅用尽吃奶的劲拼命挣扎着蹬着三轮，石磊用拐杖戳着地帮着用力，两个人都已满头大汗，全然没有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