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谋划（1/2）

神京城仁桂坊里居住的都是大夏朝的达官贵人，绵延数亩的府邸主人大多是皇室宗亲或者世袭武勋。与之对立的上品文官则是居住着小小的三进四合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有武勋大家的豪华朱门，偏僻优雅独显清贵！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在这个寒冬的深夜里久久回响，户部尚书陈渠府上的管家听到声响连忙命人打开中门。待马车悠悠停下后，打着灯笼小跑上前抽出车蹬。

张幼浦掀开帘子借着陈府管家手中灯笼的光亮，侧身提腿踏在车蹬之上，稍稍整理了易容就听到管家笑道：“首辅，老爷和其他几位大人意见相左，还在书房里争辩着，不能相迎还往恕罪。”

有着“文竹”之名的张幼浦，内心自是风光霁月，又岂会在意同道之人的不礼细节。右手轻抚晗须说道：“你们相识良久，虽不是高山流水的知己，但也算他乡相逢的故客；又岂不知仆从不喜这些虚礼！”

闻言的陈府管家哈哈一笑，对张幼浦的一声“故客”很是受用，喜色迅速爬上脸颊，眼角挤出一道道深壑，只是脑袋和腰低得更深。实可谓“色欣而态恭”，操着张幼浦熟悉的湖广口音高声说道：“能得首辅大人一声故客，小的这辈子都值了！”

整理好仪容的张幼浦微微一笑，打趣说道：“少在仆这里卖乖，上前带路！”

“夜色太暗，首辅你慢些”陈府管家将灯笼略微提高，伸出左手扶着张幼浦的小臂，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蹬。

夜色如墨，将这座古代宅院笼罩在一片神秘而静谧的氛围中。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屋顶的琉璃瓦上，瓦片反射出柔和的银白色光芒，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霜。院墙边的古树，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低沉的吟唱。

宅院内的石径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青苔，穿过两道拱门，折过数个折角，昏暗的环境顿时被陈渠灯火通明的书房驱散的一干二净。

“老爷，首辅到了！”陈府管家轻轻推开房门，侧身站在门外，将灯笼放在膝前，恭敬的向里面通报！

待张幼浦走进之时，围坐在里的朝堂巨擘们都已起身相迎，双手作礼，口称首辅。“首辅您终于到了，我等已经恭候多时，就等您来拍板了！”户部尚书陈渠还未等张幼浦走近，便急忙上前说道。

“你啊，心急！”张幼浦脸带微笑伸手轻点的责怪道。张渠也不在意，拉着那身蟒袍的袖子神情激动道：“新政在即，大世将兴，我本就是个急性子，忍也忍不了！”

此话一出，房内众人发出讪笑。身着深红二品官服、面容庄重威严、眼睛深邃的刑部尚书王复赞开口打趣道：“夜色已深，不如我们跟着首辅回去，新政明日再议！”

虽然知道这是逗弄的玩笑话，但刚刚争赢了的陈渠也愿意为众人充当一次篾相公，佯怒的伸出双手做拦截状，故作凶狠道：“要走可以，怕是诸位就要从我身体上踩过去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之后，张幼浦上前被邀约到主位落座，脸色严肃对着众人问道：“诸位同僚议得如何？”

众人对视一眼，神情隐晦不定，都将目光投向坐在左下陪位的大夏天官、礼部尚书夏海章身上！身为这个书房威望权势排名第二之人，手握大夏数万官员任免的夏海章对众人点了点头后道：“首辅，我们对官员考成法并无异议，此举一可清明吏治、官廉民安，二可启今承后，常修官德。可谓是百年之大计，盛世之柱石。”

“只是那江南道改稻为桑，恕下官冒昧，为何首辅上策如春风化雨般温和清顺，这下策便似洪水奔流让人色变？若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我等开源节流就是，何必行如此风险之道？”

“是啊，尚书大人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等的疑问？”

“俗话说江南熟天下足，这江南改稻之后，国朝粮食从何而来？”

房中众人顺着夏海章的话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明里暗里对江南道改稻为桑提出反对意见！

“诸位，稍安勿躁。”张幼浦伸出双手虚按安抚众人后继续说道：“官吏考成法是顺势而来，成了以后官场自是能廉者上、庸贪者下；大夏千万庶民不会反对，朝堂文武百官也不敢反对，滚滚大势谁也逆不了！”

“而江南道改稻为桑这一国政和诸位担心的问题，还要先请我们的钱袋子来说！”

张幼浦眼神示意后，陈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双手抱拳高举说道：“辛得圣明天子临世，各位同僚矢志报国。这几年来与民更始、国泰民安、边疆安宁，国库丰盈。江南一但改稻为桑，以国朝现在的实力也能平稳度过！所以首辅真正的目的从不是增加国库收入，而是扼住江南世族向外走私粮草。”

此话一出，众人的神情也都清明了起来。这样一来也就说的通了，江南那边的士族借着天高皇帝远的地理优势疯狂向敌国走私粮草。而中央一但改稻为桑，你连粮食都没有还怎么走私？

“釜底抽薪，首辅好计策啊！”户部二把手于屏采取高情商话术，先对张幼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