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冲动（1/2）

谣言的传播者黎月当然知道是谁，但亲耳听见陈明将那种话讲出口时，她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是的，我和她睡.过。”

陈明说这句话时正吊儿郎当的倚在黎月的课桌上，说完昂首冲门框外的黎月挑衅一笑。

仿佛在说：好学生，你玩不过我的。

确实，她那些智商全用在考试上了，怎么可能玩的过陈明。

再怎么冷静也接受不了这般玩弄，事件发生的后期，黎月有些自暴自弃。

她没想过挣扎，没想过解释，努力将那些议论声关在耳外，有不了解的人问黎月，她就应付的回复“你觉得是就是”。

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那段时间，好像整个学校都在孤立她。

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收到过巫蛊娃娃。

唯独不随着议论声远离她的，是余斐然。

或许也是受到黎月的影响，学校关于她漫天飞起的谣言中，还掺杂了些许说余斐然是“同性恋”的传言。

黎月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离自己远点，她不希望好朋友由于自己的原因陷入流言蜚语中。

“即使没有你，他们对我的偏见也不会改变。”这是余斐然的回答。

他顶着压力鼓舞她，一次又一次在至黑至暗的时刻为她指明方向。

在黎月撑不住的时光里，他代替了邱云起陪在她身边。

初三几个月的时间里，余斐然成为她心里除邱云起之外最好的朋友。

患难与共的朋友。

无数崩溃的夜晚，她像是找到了情绪发泄口般，不断地诉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和想念某个男生。

伴着谣言声，中考的脚步临近。

黎月的初中要作为m市一个高考考点，六月二至八日放七天假。

趁着初三难得的长假，黎月回了一趟老家。

她照常将随身携带的相框摆上书桌，照常打开窗户透气。

她写题忘了时间，还是相框倒下“啪嗒”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黎月先是起身关闭窗户，再小心扶好相框。

她瞧见相框背后缺了一块，好像是一道隐秘的暗格，暗格一角泛黄的纸张显露出来。

黎月推动那块木板，果然轻而易举就顺势推开。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来自于一个半大的小孩，话语泛着童真：

嘿嘿，这暗格还怪好玩的，老板真有创意，好啦现在是悄悄话环节！你走了可别忘了我啊，一定要再来找我玩哦，我超级、无敌喜欢小月亮的！——云起。

我没有忘了你，邱云起。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黎月大脑空白一瞬，思念在夜晚疯狂滋长，几顿在手机上操作完，向奶奶确认了些信息。

此刻她的大脑只被一个想法充斥，汩汩盘旋于心间。

黎月平时有攒钱的习惯， m市到z市高铁来回车票四百，加上些零零总总的打车钱五百还是够用的。

她根据奶奶给的地点，独自乘车去往z市，下车时已经夜里八点，一方天地被黑暗笼罩住。

小区内家家户户都亮着灯，黎月驻足在一楼一户人家窗前。

屋里白炽灯光沿着百叶窗溢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围在桌前吃饭，仿佛屋外的黎月只是一个外人。

用餐结束，黎父捧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抽起来，陈素梅则收拾起餐具。

黎糯盘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朝窗外看了一眼，与黎月对视。

“妈！”黎糯转头就冲陈素梅喊道。

见黎糯喊人，黎月自觉站在门口等她来开门。

没一会儿，陈素梅拉开门，面露讶异，将她领到屋里去。

“你一个人来的？”

“嗯。”

许是黎月面容太过憔悴，眼眶还泛着刚哭过的红肿，陈素梅心生怜悯，为她倒了杯温水。

“妈，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她爸在一旁听笑了：“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供你吃供你穿。”

黎月垂着头没应声。

“爸妈实在是……”陈素梅为难的扫了一眼大仰的黎父，小声安慰黎月。

“别拿养不起忽悠我，你们不就是看我是个女孩不待见我吗？”

“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你有关心过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吗？”

黎月第一次失态，撕心裂肺的大吼。

“只要你们让我留在这，给我一口饭吃，学费生活费我自己承担，行吗？”

这次换陈素梅不说话了，她大概是在斟酌用语，好半天才回答：“也行。”

“你中考好好考，我到时候问问你许阿姨这儿有什么好的高中，许阿姨你还记得吧？以前茶叶店那个。”

“记得。”

出于对女儿的愧疚，陈素梅尽量放轻松语气，闲聊似的同黎月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