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种子（1/2）

骆骁转头看去，身边站着一位头发斑白的儒雅老人，正歪头笑着同她说话。

“啊，您好，”骆骁朝他鞠了一躬，“我也就是，瞎看看，其实看不懂哈哈。”

老人爽朗一笑，“哈哈，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只要看了，就没所谓看不看得懂。”

“一种理论的出生，必然要伴随着推翻它的种子，艺术也是一样的。”

骆骁听到老人这段话，肃然起敬，顺着老人的眼光看去，停留在一件很小的鹰嘴夹瓷制品上。

那夹子的口径完全没有闭合，夹身又是通体的陶瓷，除了长得像个夹子以外，根本一点实用性都没有。

艺术的一部分意义大概就是没有意义。

骆骁张口辩驳：“可是很少有理论会被绝对推翻，总会有东西留存下来，明明是推翻的种子，但却要吸收养分才能活下去；明明是老旧的理论，也要不断汲取才得以新生，这难道不算一种延续吗？”

生生不息，死生相依。

老人扭过头去，看了骆骁一眼，轻笑道：“你的见解很透彻。”

骆骁羞愧地搓搓包带，“过、过奖了，我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上是见解。”

“学过哲学吗？”

骆骁点点头，“大学课堂上学过一点，稍微知道一些，比如您说的，事物会蕴含着推翻自我的方面出生。”

老人赞扬着点点头，“能看清对立统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人背过手去，继续淡然说道：“我有个孩子，跟我的关系就像种子和理论，这已经是他不回来见我的第三年了。”

“他热爱艺术，我也知道，所以我把他送出国去学，他也很争气，拿了博士学位回来。”

“但他回国之后，似乎像是跟我赌气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继续钻研。”

“我和他吵了很久，也冷战了很久，他与我的艺术理念不和，我不在意，我只希望他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

骆骁安静地听着，她喜欢听故事，就像她喜欢编故事一样。

老人的话告一段落后，骆骁才开口：“爷爷，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个晚辈，不能对着长辈说教，况且我阅历也十分有限，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说得有多对。”

“种子生于土地，但总要长出属于自己的血肉，而且也要生出枝杈和侧芽。”

“他可能只是有点累，毕竟孤身一人在国外学习那么多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您也有点累，累到忘了这棵树终究是会往高处长的。”

“人生很长，或许可以给他一点时间去修剪自己的侧芽。”

老人听罢微微顿首，面色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笑着看了一眼骆骁，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齐漾。

“你这小女朋友不一般啊。”

看样貌，骆骁也就二十岁，能说出这番话，也算是个有慧根的孩子。

齐漾倒是被夸得很坦然，朝着老人礼貌一笑，点头示意。

骆骁这边就局促得要命了，耳尖一下子泛红起来，齐漾那个角度看得十分清晰。

齐漾看着骆骁的反应，眼中染上说不出的柔情。

从艺术馆出来，天已然暗下来。

骆骁拽了拽齐漾的衣角，开口问道：“你饿吗？”

毕竟齐漾中午还没吃上几口，就带着喝醉的骆骁离开了。

骆骁的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现在也就五六个小时，已经完全清醒了。

齐漾伸手握上骆骁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饿。”

“那我们回家做饭，还是出去吃？”

齐漾一把将骆骁揽进怀里，凑在她耳边低吟道：“我不想吃饭，想吃你。”

骆骁听罢身子一僵，脖子上的汗毛瞬间耸立。

“你、你差不多得了，还在外面呢。”

齐漾朝骆骁挑了挑眉，“那回家就能吃了？”

“……”

骆骁怎么觉得，昨天表完白以后的齐漾，像换了个人？

那个高冷沉稳、情绪淡淡话又少的齐漾去哪了？昨晚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夺舍了吗？

齐漾觉得认真的骆骁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尤其是刚才那个老人夸完骆骁之后。

而且齐漾忽然意识到，他对骆骁的欲望，在带她去写生的时候就有了。

看着大脑卡壳的骆骁，齐漾笑咳一声，往她耳边又凑了凑。

“别着急，过几天，套还没买呢。”

“…………”

骆骁那副小脑袋微微颤动、难以置信的样，齐漾实在太喜欢。

“谁！谁着急了！”

齐漾笑着反问：“你不着急？那是谁在车上问我，为什么不是现在？又是谁特意穿了这么件内衣？”

“……那是个意外……”

骆骁就是觉得那件穿上胸型很好看，压根也不是特意穿给齐漾看的啊！

“意外吗？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