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非他是天界之人（1/2）

大红营帐中，阳寿一万零九百的稀世妖狐，别号“真月九魅辉映娘娘”的尾玄国女王静静地坐在床上，口中云雾吞吐。

“吞油婆。”

九魅娘娘低喃。

“姥姥在，小姐有何吩咐？”

一团矮小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九魅娘娘的脚旁。

一名浑身被乌黑甲壳包覆的老妪，搓着干瘪枯黄的双手，咧嘴而笑。

“刚才那个叫葬鸦的，你怎么看？”

九魅娘娘放下烟管，问道。

“小姐心里有数，何必问姥姥。”

老妪咯咯笑道，甲壳底下无数细肢滑动，让人直接联想到蜈蚣、百足一类的爬虫。

“真啰唆，问你还顶嘴，真是越老越不像话。”

九魅娘娘皱起眉头。

“嘻嘻嘻……姥姥的岁数还比小姐少三千岁呢！”

老妪脸皮抽动，笑道。

“那小鬼能一眼看穿小姐真身，小姐却看不穿他，表示那小鬼的道行比小姐还高……”

吞油老妪道：“但小姐的神通力早达众生顶点，放眼人间妖界，无人能与小姐相提并论。而那小鬼出生尚不足二十年，小姐只要一片指甲便能胜他，自无在道行上超越小姐之可能……如此一来，便生矛盾。”

“论量固然不及，但质却胜过本宫……”

九魅娘娘低声道。

“没错，那小鬼的魂魄不属凡间，”

吞油老妪道：“莫非他是天界之人！”

“但……若真为天界下凡的星宿，神通力也未免太弱了……”

九魅娘娘眉头深锁，似是遇上了难题，“再说，他的肉身还是人，要怎么把天上星宿装在凡人的身躯里？”

“其中蹊跷，姥姥也说不上来，只能仰仗小姐的英知慧见了。”

吞油老妪笑道

“去你这吞油虫。”

九魅娘娘笑骂，“少在那油腔滑调，快替本宫去外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有小姐在，除非天上星宿刚好挑在今晚坠入凡尘，否则是不会有异状的，姥姥也不用看了。”吞油婆咯咯笑道。

“哇……这就是你家啊？”葬鸦把头探进帐内。

“你少笨了好不好，这只是座帐篷，怎么会是我家？”

狸姝又好气又好笑，“等等，把鞋子脱在外面，别踩脏了我的地毯。”

葬鸦抓了抓脑袋，他留了十几年的头发在一夕之间被狸姝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被扒光丢进水里，狸姝还用不知名的、会生泡泡的白色石头在他身上刮，刮出了一大团乌黑的皮垢。

和九魅娘娘的营帐相比，狸姝的帐篷小了许多，但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把鞋子踢开，葬鸦走进帐内，地下铺着厚厚的银毯，两边支柱上挂着发出白色寒光的透明囊袋，近处设有一张长木几和一对背靠，远头还有一张床，枕头、被褥全是雪白的兽皮制成。

狸姝默默地把外套挂在帐边的衣架上，同时发现上头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套衣物，是给男子穿的。

真是的……娘娘就在这种地方特别用心……

“你怎么挂个衣服也会脸红啊？”

葬鸦凑近问道。

“笨蛋，不要靠我那么近啦！”

狸姝一窘，推了葬鸦一把，“你赶快把衣服脱掉。”

“衣服？我就只有这条黑胯而已啊。”

葬鸦指着身上那条从贼兵身上抢来的战胯。

“那就把那条脏东西脱了，丢到外面去！”

狸姝喝令。

“这跟那个什么修炼的有关系吗？”

不明就里的葬鸦只好照做，把战胯扔到帐篷外头，整个人变得光溜溜的。

狸姝不答，掌心贴着帐篷，口中念念有词。

葬鸦隐约感到狸姝体内有一阵魔力在穿梭，忽然间，帐外的火光、人群的步声喊声等等全都消失了。

“咦？你刚刚做了什么？”

葬鸦惊道。

“只是把帐里帐外的声音和光线都隔绝开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老是大惊小怪。”

狸姝红着脸道，嗓音越来越细，“……我可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在里面干什么。”

“哦，所以我们等一下就要做那个什么秘术啰？”

葬鸦问道。

狸姝本欲回答，视线却不自禁地落到了葬鸦赤裸的身体。

拜孤身一人在隐雾森林里生活十载以上之赐，虽说个头并不比狸姝高上多少，但葬鸦胸膛厚实、手腕粗壮，就近一看，狸姝也不禁目眩神迷。

在隐雾森林里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起来……这家伙身材好像还可以嘛……

“狸姝，你在干嘛啊？”

葬鸦大惑不解，“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发呆？”

“谁、谁在发呆啊？”

狸姝听得又羞又恼，“你才是，还呆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