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眼（1/2）

“因为你的命格特殊，经历过生死之灾，机缘巧合之下，你开了‘天眼’。也就是平时说的‘阴阳眼’。”

阴阳眼？我竟然有阴阳眼？

这种听上去毫不靠谱的东西，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有些人劫后余生，从此便看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原来是真的！

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不死心，试图找出一劳永逸的方法，追问道：“张天师，那我把这间店转让出去行不行？”

瘸子张摇了摇头，道：“如果行的话，你三叔早就转让出去了，何必困在一间这样的店里，耗一辈子呢。”

我心里一沉，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不行呢？转让出去后，我一辈子不回来这里，我离这里远远的……”

瘸子张叹了口气，道：“要找到另一个能熬过生死劫的归魂借气命格之人，并非易事……”

“那我随便转让给一个陌生人，然后我再也不回来……”

瘸子张睨着我好一会，道：“年轻人，一切皆有命数……你随便找个人来顶，那个人会寿岁早衰，衰竭而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你而死？”

我心中慌乱，完全没了主意，“张天师……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瘸子张语重心长，缓缓道：“事到如今，你只能继续开下去了，维持原样，不要让事情恶化……只能这样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我垂死挣扎道：“张天师，那我每天晚上六点关门行吗？这样我也不算违反规定啊！

三叔留下的规定只说每天十二点前必须关门，可没说过几点前不能关门啊！”

瘸子张先是摇了摇头，才道：“不行，当年你三叔也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但是后来，那些亡人将陈老三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怎么个鸡犬不宁法？”我迫不及待问道。

瘸子张精明的目光望向远方，似乎是在回望遥远的过去，“那年吧，陈老三也是想着太阳一下山就关门，想着这样就不用接触到那些亡人了。

但后来那些亡人竟然出现在陈老三家门口等着，陈老三迫不得已，才又开店到十一点，之后才一直相安无事。

为今之计，你也只能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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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瘸子张家里出来，我像丢了魂一样，回到了杂货店。

“瘸子张怎么说？”堂哥见我回来，便立刻问道。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他说只能一直这样开下去了……”

“唉。”堂哥重重叹了口气，“前几年我爸确诊癌症的时候，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这间店的事，一开始我不信邪，死活要跟着我爸一起开店，我爸晚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他是在演戏……

但是后来，我爸让我揣着一些钱回家，第二天那些钱变成了冥币，我才信……”

我随便拿过一张平时给客人坐的小凳子，坐了下来，“唉，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间鬼店，我是怎么都不会答应接手的……”

堂哥很内疚，拿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将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明仔，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不是没试过转手出去，但是无论价格再怎么降，都没有人来看店……”

“会害死人的，难道张天师没和三叔说过？”我有点意外。

“我知道，我们知道。”堂哥并不否认，“但是那也只是瘸子张说而已，会不会真死人，谁知道呢？”

三叔和堂哥的想法，我懂。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人人都嘴上标榜着正义善良，但是日日要和鬼打交道，性命难保的情况下，谁又能真正做到这么伟大呢？

要是现在有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来接手，哪怕不给钱，我也会立刻转让出去。

堂哥继续道：“再况且，根本转让不出去，这大概就是命吧……”

我从未感觉“命”这个字如此无奈，如此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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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太阳一下山，我的心情便异常沉重。

每次有客人，我都紧张兮兮的。

收到的每一张纸币，我都在客人走后，用铅笔在上面写着收钱的时间和客人的特征。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这样我可以提防着些。

买可乐的男人走后，我心跳如雷。

因为那个买草莓的女人已经可以确定是鬼，而她快要来了。

“老板，有草莓吗？”她的语气听上去像一个正常的活人。

“有。”我站在柜台里面，离她尽可能远，提起一袋草莓，放在台面上。

“看来你想通了。”

女人的语气听上去像是笑着说的，之所以说“听上去像是”，是因为我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和她对视。

“谢谢你，已经好几年了，我都没买到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