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世因，来世果（2/2）

我也没见过鬼吃东西，所以不动声色地留意着西北男人。

鬼吃东西方式和我们人不一样。

西北男人夹了块牛肉，在锅里涮了涮，然后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好一会儿，才用舌头将那牛肉舔了个遍。

舔完，便将那块牛肉放到了碗里。

这就算是吃完了。

后来再聊起这事时，堂哥和我说，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只看到西北男人的位置前，放着一个碗，一双筷子。

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发生。

我想，这可能是……我的眼睛已经和他的不一样了……

西北男人说了很多感激的话，无清则是劝他尽早入轮回。

西北男人回答无清，道：“俺现在只想见着我婆娘和娃儿，还有俺爹娘……以后的事，再说吧。”

我们也只能点点头。

西北男人似乎是在安抚无清，道：“放心吧，道长，俺不会害人的。俺就是被人害死的，俺知道被人害的滋味。俺不会让别人也这么遭罪。”

用孔子的话来说，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西北男人面肉横生，看上去很凶狠，但是心里却是个拎得清的，是条汉子。

十一点半时，我说道：“我要关门了。这是规矩。”

他们仨都很理解，我们意犹未尽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关门。

西北男人站在一旁，面色惭愧，道：“你们帮了俺这么大一个忙，俺却连收拾桌子的忙都帮不上……”

我罢了罢手，道：“别客气。能认识，也是一种缘分。”

无清道：“天道轮回，今世果，前世因。今世因，来世果。”

西北男人尴尬地笑了，道：“道长，俺读书不多……俺听不懂……”

无清又解释道：“今日我们帮了你，或许是因为上辈子，我们欠了你的，所以这辈子还；

又或者是，这辈子我们帮了你，下辈子，你会还给我们。

人与人之间，总是不会亏欠的。”

西北男人听懂后，道：“那下辈子，希望咱们还能遇上，下辈子轮到俺帮你们。”

“好。”我朝他笑着，不说客气的话。

无清捏了个诀，点点头，道：“福生无量天尊。”

“那俺走了，再见。”西北男人的目光恋恋不舍。

“再见。”

虽然我知道，我们这辈子不会再见。

再见，有时候，是一种愿望。

西北男人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着我们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随后，他抬起头，目光在我们脸上一一停留了几秒，似乎是要将我们的模样，刻在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