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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1/2)
俞远独自在走廊尽头站了一会儿,才默默走回病房。
病房的大灯是关闭的,只有病床旁亮着一盏床头小夜灯,光线将将把向野笼罩在其中,忽略那些包裹缠绕的纱布和淤青,看上去就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俞远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疲惫直到这一刻才深重而缓慢地袭来,四下里是深冬的夜色,他们此刻在同一阵光里。
俞远拿起向野轻覆在床沿边的手轻轻摩挲,那只手现在有了温度,但却是一种冻伤之后的返热,带着不正常的干燥。
手的主人并无反应,病房里只有医用仪器偶尔发出的电流声。
俞远两手轻轻揉捏那纤长无力的五指,亲昵地贴到脸侧摩挲,又尝试着贴近嘴唇,像向野当初吻他那样,小心翼翼地吻过对方的无名指。
- 快来救我,也来爱我。-
酸涩饱满的情绪在心尖插旗呐喊,热意自胸腔向上蔓延,像一道滚烫虔诚的誓言。
“我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个情感迟钝的人,但好在我学习能力还不错……”
俞远轻声呢喃,对那道曾朝他许下祈求的声音作出答复——
“所以从今天起把爱你列入往后余生最漫长的学习计划,应该还不算太晚。”
第67章 焚轮
第二天向野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清晨时分还因为伤口感染发起烧来,药和水都喂不进去,情况反复一直折腾到傍晚。
俞远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润湿那两片因发热而干燥起皮的嘴唇,水滴在向野嘴角凝聚,顺着脸侧滑落。
温热的手掌贴上棱角分明的下颌,俞远用拇指轻轻揩去水迹,轻轻俯身,像小时候不舒服时梁君禾对他做的那样,将额头贴上对方的额头,阖眸用眼睑感受对方体温。
“好像不烧了……”他暗自喃喃,直起身,病房里响起一声轻巧的咳嗽。
贾仝和胡志成不知何时站在后面,胡志成腿边还跟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此刻正环抱着他哥哥的大腿,瞪着一对大眼睛朝这边好奇地看。
这两大一小肯定已经将他对向野那番举止亲密的动作尽收眼底,俞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尴尬起来。
“那什么…”贾仝挠了挠头,“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和大成看着。”
俞远看了眼时间,低低应了声“嗯”,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医院。
回到家的时候客厅还亮着灯,梁君禾难得还没有休息,似乎是特意在等他。
俞远不动声色地脱了大衣,在相邻的沙发上坐下,看梁君禾用绢布一下下擦拭手中的相框。
“怎么还不休息?”他温声问道。
梁君禾目光柔和地看着相框里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规整,透着一股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这是致生留学回来那一年,我在A大给他拍的。”梁君禾手指摩挲,似乎陷入回忆里,“那一年他才20岁,一边在A大任教,一边在市志编纂中心负责调研编纂工作。而我则随乐团演出,经常满世界跑,就连办婚礼都是急匆匆的。婚后我们仍是聚少离多,家中一应事务全扔给他打理。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抵就是极度的自我中心,缺乏家庭责任感。”
梁君禾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摇了摇头道,“他后来总是劝我,说人只要活在当下,就永远都是局限的,我们无法预料未知的事。”
俞远心中升起一阵哀伤,后来的事情他大概了解。
俞致生在A大任教的第三年,被那场混乱的历史运动波及,一夜之间从人间坠入地狱,梁君禾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只能从一片血泊里拼命救回自己年轻的爱人。
可之后颠沛苦难的几年,也给他们留下了终生的遗憾——俞致生在重病中落下残疾,以至于他们没办法孕育自己的孩子,所以后来才收养了俞启东。
“你的朋友好一些了吗?”梁君禾问。
俞远摇了摇头,接过擦拭干净的相框,将它放到钢琴旁的柜子上。
梁君禾缓缓起身,顺手拿上了俞远搭在沙发上的大衣,走近抚了抚俞远的脸颊,“是奶奶老了么,一夜不见你,就觉得你长大了好些,是个能保护别人的大人了。”
梁君禾的眼神温和柔软,有洞察一切的清明,又有包容一切的慈蔼。
“您都知道了。”俞远垂下眉眼,声音低缓,“他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傻孩子,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梁君禾慈爱地笑了笑,“你看那孩子的眼神,和你爷爷当年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
俞远抱着大衣回到卧室,从口袋里拿出了向野的手机。
手机充电开机,他在信箱和通话记录里翻了一遍,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放下手机在卧室里踱了一圈,期间朱姝惠敲门进来,问他明天大概几点去医院,应该是梁君禾交待她准备一些看望病人的膳食。
“吃过早餐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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