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橐餥在心中恼恨大喊：‘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但它没有力气发泄这种多余的情绪，想到这生长了千百年的茂密森林，只能气若游丝的说：“火。”

夏南山将头往前凑了凑，努力分辨它的话，思索了下。

“装？没有啊，我就是这么弱。你要是不靠近我，真没机会收拾你。就这，我还得靠桐油帮忙。”

橐餥心中哀叹面前这个姑娘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火!”

“你？为什么找你？师傅说你吃人！我们这一带据说是不许吃人的。”

“火...”橐餥愤慨道，这一次却只能从喉咙里吼出一个气音。

夏南山不解的上下打量着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巨鸟：“活？是啊，谁不想活呢。不过我刚才太紧张，所以用了全部法力，这一击下你应该是活不了。”

她看着橐餥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有些惋惜的伸手轻触了下：“听说你能夜视？”

橐餥认命的瞪着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夏南山不介意它的沉默，将手指放入口中咬破，金色的液体缓缓涌出。

那带着血腥气的液体在空中如飘絮般飘散，又轻盈的飞向只剩一口气的妖兽，落在了它的眼睛里。

橐餥想问：‘你也是妖吗？那你怎么帮人做事！’

但它没有问出口，只能轻轻滚动一下喉头，所有的疑问和未了的欲望终是埋葬在了渐渐冷却的心脏里。

最后一念间，它感到眼中突然翻涌起一阵柔和的热流。

这热流就像是春天的清泉，又像正午阳光下的浅洼。发出草芽冲出土地的声音，直透向自己大脑的深处，带来阵阵混沌的睡意。

‘是生命的感觉啊。’

一个奇怪的念头最后出现在它的脑海，接着就是一片永久的混沌黑暗。

夏南山向着没有了呼吸的橐餥伸出手，金色的血液包裹着两颗金珠子落在手心。

她歪着脑袋全神贯注的盯着这两颗金色的小球，又凑近鼻子前小心翼翼的闻了闻，露出了得到糖果般开心的笑容。接着，毫不犹豫的将它们向自己的眼眶摁去。

心里的愉悦让她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这金眼睛还没在自己的眼眶里安好，周围就好像已经亮堂了起来。整个森林似乎都在为她的胜利庆祝，发出挥舞树枝的噼里啪啦声。

直到眼眶中的酸胀感消失，她努力抬起还有些紧绷的眼皮，想感觉下新眼睛的夜视之力。

四周真亮啊，熊熊燃起的火光正在吞食着一切树木杂草，甚至是空气中的瘴气。

“原来它说的是火啊！”夏南山双手一拍，恍然大悟。

她站在火光四起的森林中开始思考：‘风生火，风不能用。木助燃，木也不行。土和金在这里好像也用不上。按道理说得用水，问题是水我不会。真是，糟了！’

山顶，随着闪电划破长空，凤凰观的少年下山向林而去。

动静这么大，他实在有些担心。

山林中突然来了一只橐餥，吃人作歹，行事恶虐。

而师妹虽然只比自己小一岁，但她那么瘦弱，道法...不提也罢。

即使会些法术，若是无法近身相搏，只怕是白白浪费精力。但话说回来，就算近身相搏了又能如何？师妹的法术，不提也罢！

少年只感觉自从多年前观中有了师妹，自己就有操不完的心。怎么师傅和大师兄都从不上心呢？这些日子以来，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上有老下有小。

想着想着，他加快了脚步，循着闪电落下的位置而去。

“师妹，夏师妹，夏南山！你在哪里？师妹！”

还没喊几声，只见前方火光冲天，大有要向四周扩散的趋势。

少年停下脚步，抽出背后长剑，遥指南方湖泊方向，心念借水咒，集灵力化长桥。

一道虹桥跃然于湖泊上和森林火起处，湖中水顺着虹桥滚滚而来，在火焰上方降下瓢泼大雨。

少年紧绷的神经像是被拉长到极致的牛筋，随着林子重新陷入黑暗而慢慢放松下来。

‘二师兄，起大火了！快跑啊！’身侧传来夏南山因奔跑而变得断断续续的呼喊声。

少年平日里的温和包容此刻化作一腔怒火，他猛地回过身。

“夏南山！我是不是给了你捕妖网，是不是说过森林里不准用火系法术！你为了抓妖差点烧死一山的生灵！你这次要倒霉了！看师傅知道了怎么罚你！”

这汹涌如潮的怒气却随着他看到奔至眼前的身影瞬间烟灭，他本已放松的神经‘啪’的一声被拉断了。

夏南山一脸崇拜的看看熄灭的林火，又看看天空化作彩云的虹桥，最后定格在了少年的脸上。

那一双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极了平日里师傅用来惩戒顽劣徒弟的铜手板。

“夏南山，你这一次，真的要倒大霉了！”少年看着她新夺得的妖眼，满脸同情的拍了拍她满是灰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