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似笑非笑（1/3）

泰秦接连点出七指，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他仿佛并非身陷战斗而仿佛只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书生在挥毫。

随着白皙手指的舞动，面前的虚空发出阵阵波动，当泰秦的衣袖重新落定，他的身前出现了七个黑红色的小字。

七个”染“。

七个小字安静的飘在那里，只有不是的一点飘移，但是很快就会通过游动恢复原本的状态。

七个小字隐隐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好像是用干涸了很久的血迹书写而出。但是不得不承认，泰秦的字写得真的很漂亮。

横勾竖划，一笔笔都是苍劲有力，透着果断与决然，全然不如眼前这个性子温润如玉的男子。

泰秦静静地看着七个小字，漆黑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是很显然，他对自己的书法还是很满意的。

他抬起眼帘轻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影，闭上双眼，强行抹掉了其中蕴存的悲哀，再次睁开时，悲哀消失不见却也没有任何的杀机，有的只是淡然。

他淡淡的看着周围的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任何的话，仿佛已经麻木了。他仿佛已经麻木了这世界所逼迫的一切，面对这一切，除了承担，又有什么选择？

我管你什么世界不世界，我要做的，只是存住我的本心，这个要求，不高吧。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万个魂傀，淡淡的好似一汪井水。

夏念对上眼神，仿佛恍惚了片刻。那对漆黑的眸子超常的清澈，真的好似一口古井里万古不变的井水上那永远波澜不惊的水面。水面清澈如镜，将面前的一切，七个字，魂傀，漩涡，悬崖尽数应在其中。

只是，没有他自己。

夏念看到他的目中，依然有着一丝迷茫。

泰秦右手食指缓缓点出，缓慢却再无迟疑，轻轻点在了最左侧的小字上。

猛然间，那小子忽然无限放大，瞬间好似成了一道扁平的墙，外面是他，里面是那魂傀。

”染字诀，万事一笔。“薄唇轻启，淡然无边，但还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嘲讽。不知是送给流烨，还是魂傀，又或是他自己。

原本停滞的右手食指忽然向右一划，一道黑红色的细细墨痕在空中展现，这一道黑红色墨痕一笔将剩余的六个染字一笔划在了一起，又或是连在了一起。

好像是泰秦右手执笔，将一切沾染谪仙的尘气一笔勾销。

可是他做不到也不想做到，他的本心其实很简单，他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和她一起，然后就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直到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随后裂柳惊悚的看到，在那一笔勾销之下，六个染字开始颤动，最后竟一一碎裂开来，且越来越零碎，不多久便只能看到那浮尘一片。

”去。“泰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轻柔地吐字道。

一片浮尘蓦然散开，一个个毫无阻拦的进入了那染字牢之内，那些粉尘一接触到内部的空间，立刻好似发狂一般散开，一粒粒毫不犹豫的指向魂傀的眉心。

之后……可想而知。

泰秦没有再如往常一般回避着，而是头一次选择了正眼面对，他的双目看着一个个魂傀的崩溃瓦解，目中已经很久没有波动了。双目中依然是淡然，仿佛破罐子破摔，已然不将其看在眼里。

啧，世界就是这样。我只是想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他就明白了，正义属于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战胜方，但是真正的正义永远属于胜利者。

他早就该明白的。

泰秦默默的看着脚下无数的灰烬，目中淡然依旧：”可否给我一条活路呢。“

”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流烨的声音接了上来，还带着些许阴测测的笑，”这边是你唯一的出路。“

泰秦沉默。

”消耗不小吧？唉，死撑着有意思吗。“流烨的言语中透着些许的戏谑。

泰秦的消耗是无法想象的。

泰秦本就肤色苍白，可是在用除离天五式第三式染字诀后，他的脸色更加浅淡，那是近乎雪的颜色，在衬上阳光，夏念便不由的感觉，这个绝世的强者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哪怕他看到只是那人的背影，而那人也未曾察觉他的存在。

泰秦的身影越发单薄了。

不得不说，夏念和苍逸那边的情况虽然不算很好，但是气氛倒是相当的好，两人是不是斗嘴，当然夏念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和我争个毛，不嫌你掉了辈分啊老怪！”然后苍逸则是微笑着回击：“所谓‘雄狮搏兔亦付全力’，古人说的话真心好啊。我这个人其实是有功利心的，我没有败给一个小辈的兴趣啊。”

至于离天五式那东西，泰秦是没有恶意的，这一点夏念可以肯定，那泰秦好歹是自个的前世，他总觉得还是很安心的。夏念打算过一阵子再问苍逸。

不过玄夜殿显然没有那么安生，按理说玄夜殿存在已有上千年，一般的打击绝不能动摇半分，然而这一次的撼动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玄夜殿一直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