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围点（三）（9/12）

“我不知道，博士小姐，升降机里残留更多，令人恐怖的多。”

“多少亿？”麦子在冰壳釜底和顶盖跟踪过黑藻，经验老道，“橙色级别撑破天了吧？”

“再加一个亿，博士。”

“一亿亿？”

“五亿亿。它们还上天了。上帝啊，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费克思推了推眼镜，掏出手帕“吭哧”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这里不是地球，博士小姐，你得打破常规。我觉得你让史记先生内闸只开四米宽确有先见之明，可能不能拦住真正的黑妖，我深表怀疑。妖魔鬼怪不走寻常路。”

“天方夜谭。你是说我帮了倒忙？”麦子不服，接下来，给总指挥的报告没法写了。

噬元兽动用侦探思维，“慢，费克思先生说得有道理，我驱动源代码，能渗进所有数据流。”

“知音啊，不愧江湖名探。变异黑藻是另类源代码，它们不仅会开电梯，开蜘蛛，还会开飞船。”费克思彻底想明白了，兴奋地摘下眼镜，从胸口口袋里拽出手帕将镜片擦了又擦，重新戴上，将身影从腕表输送到极限列车尾舱，“大医部费舍先生，如果我说的没错，微生物能奴役大树，大树一生都在为看不见的宿主捕捉氮元素。”

费舍先生发声，“一旦变异，它们能将大树掏空。噢，上帝啊，我知道开飞船的机器人眼睛怎么变黑的了。”

麦子情愿相信这位大医老者，“你说过，机器人中毒了。”

“不，更准确地说，是中了蛊毒，毒虫不是别样，正是黑藻，它们借尸还魂，无所不能。”

“别忘了，还有一条，魔鬼只心算，从不写报告。我觉得，小天轮处境很危险。”费克思跟着加上一句。

科技部怪杰放出“小蚂蚁”，打通了所有人的思维脉络。

墨菲在指挥部办公室主屏上看得到听得到，她下达召集令，让各部特使召集更多精英前来极限岛，总指挥不能像麦子那样谁都不服，再说，特使中确有高人，费克思出手不凡，是第三张王牌。墨菲想，好的指挥知道什么时候打哪张“关键牌”。眼下，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自己手里的牌在黑藻眼里全是透明的，异星赌桌上摊开了与“变异”不对称的较量。上帝给了自己一把再糟糕不过的牌，只能将就，组合最佳套路搏一把了。她宣布任命费克思为科技助理，信赖地问科技怪杰”，“机器蚂蚁在小天轮上，能找到黑藻的踪迹吗？”

众特使窃窃私语，“黑藻上太空了？它们穿宇航服了吗？”看墨菲一脸严肃，不像说笑话。

科西嘉总管讥笑，“黑藻大迁移。这么说，极限岛安全了？”他仍情绪对抗，心怀叵测。

麦子瞪了他一眼，“唇亡齿寒。”

“再这么无礼你会嫁不出去的，博士小姐。”西德尼很不服气。

费克思传送的回答让墨菲失望，“理论上可以，操作恐怕不行，海量黑藻会将‘蚂蚁’当点心吃掉。您的曾用巡逻蜘蛛证明，用我们撒丁人的话来讲是‘空心街灯’，纯属摆设，上摩天轮探测踪迹是给魔鬼‘送菜’。剧毒的灭活药水都杀不死的恶魔，几只聪明的蚂蚁不管用。”

“任凭魔鬼躲在阴暗里？”墨菲更多是在问自己。

卡洛插话，“如果我是变异黑藻，会对各位说，‘我们就在明处，你们过来啊’。”

指挥室大桌旁一波低声私语，卡洛不将楼上大人物放眼角里，心起，他们只会缩手缩脚躲在百叶窗后面，而更可气的只，里面的科西嘉先生将贵族矝持演绎到极致，在哪里都碍手碍脚。卡洛旁有啥直说，“都什么时候啦？别躲躲闪闪、扭扭捏捏、拐弯抹角啦，变异黑藻热海无敌，数量远不止五亿亿，海底更多，它们没有天敌，不会被轻易打败。知道二号机场还发现了什么？乘升降机往下，过两个内闸，‘小蚂蚁’嗅到了黑藻在灭活药剂经过时留下了‘脚印’。是的，各位大人，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剧毒’，可有谁会知道，一万米深的深海海底，沸腾发酸海水杀伤力决不亚于灭活药剂，是的，环境恶劣不是吗？但它们活下来了！”

费舍先生皱眉，他谨言慎行，也不看好墨菲，可作为人类，自尊也断然不能接受失败的预言，“卡洛先生，我们还没输，总有办法。”

“疯子”和“怪杰”一个耸耸肩，另一个摊摊手，都不吱声了，心想，“都等着伏地魔出牌吧。”

噬元兽坐列车前端，喃喃自语，“源代码是解开谜底的关键。”

没人听得懂大侦探的话。造物主穿透时空，看到，一间坐满了人的小屋子里，只有前方落单的自言自语小子想法最接近真相祭台，可惜，他只打出了一记擦边球，没打通最后一寸。

一寸不通，万丈无用，黑藻是有机生命，不是矩阵机器，它们有超级智商。潜入小天轮，搭乘轻轨快车的一亿亿黑藻半道偷偷溜下，钻进圆环廊道缝，全体左拐，一根筋地要找霸王算帐，“大本营”明确了坐标，“两公里处，一片灰枝黑叶对面，有一座深宅大院，里面发出一片嗡嗡嗡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