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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莺没有想到，过往在乐坊的经?历会成为自己学习剑舞的绊脚石。她想跳好，想跳的像叶采芙一样好。可每当一曲奏毕，叶采芙总是摇摇头，眸子里装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叶莺自认为是个不服输的人，她日日练，夜夜练，连睡梦时都会喃喃着那些需要留意的细节。叶采芙也想了许多法子，却没能帮她摆脱困境。

最终考核结束后?，叶采芙还是同往常一样站在舞剑台旁，珠帘遮住了她的眼?，叫叶莺揣摩不出?她的情绪，她静静地站着，叶莺心中?却越来?越慌，这?次的结果大抵还是同先前一样吧……

叶莺本以为叶采芙会就此放弃自己，毕竟惊鸿楼从来?不缺孤苦无依的女孩子，譬如那个被叶采芙留作贴身护卫的小丫头叶潇，听说叶潇没加入惊鸿楼前的经?历不比她好到哪去。

没过多久，叶采芙缓缓走?来?，她笑着理顺叶莺散乱的发髻，亲昵地问：“乖孩子，你?喜欢船舫吗？”

叶莺点?了点?头。

于是，叶莺便成了惊鸿楼最年轻的船舫主?，掌管起位于惊鸿楼十二花神船舫之列的巧桂舫。

她开始像叶采芙一样，让自己成为一把高高的长杆，为那些与她相似的落魄女子们撑起一片小小的天，给予她们重活一次的机遇与勇气。

于叶莺而言，叶采芙是她的再生父母，是比地上的皇帝和天上的神仙还要高尚的存在。

她无法接受叶采芙繁花般的一生最终沦落成这?样的结局，这?一定是一场梦，或许等下就会有一个人来?叫醒她。

叶莺痴痴怔在原地，耳畔倏地传来?一道空灵女声：“舵主?？叶莺舵主?？”那女子的声音像极了永州夏日里的缥缈虚无的雨，将游离中?的叶莺拉回现实。

是叶依，她已经?从叶采芙身边站起，眼?里依旧带着那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疏离。

“楼主?她……”叶莺刚一开口，却被叶依打断。

“伤势很重，没有呼吸，脉搏也停了，”叶依顿了顿，垂下了眼?，“叫人拿毯子或者绸布过来?，不要再打扰她了。”

一旁，戴着半截面具沉默许久的妙龄女子终于开了口：“暗器是从哪里来?的？”

叶依摇了摇头：“事发时我离舞剑台很远，没有看清暗器来?时的方向，但看暗器的纹路不像是出?自武林大宗。”

叶莺紧抿着唇，却止不住眼?泪簌簌滑落：“采芙姐一向心善，与武林各大门?派私交甚好，也不曾和什么狂徒结下梁子，今日怎会遭此不测？叶潇师姐，你?可是楼主?的贴身护卫，事发时你?又?在何处？”

叶潇愣了愣，下意识地扶住自己脸上的面具，讪讪道：“楼主?上台前差我去取东西，我便去了。”

说着，叶潇冷哼一声，颇为不满地睨了叶莺一眼?：“况且，若不是叶莺你?临时腹痛难忍，楼主?又?怎会代替你?上场表演？若你?今日一定要找出?个为此事担责的，恐怕在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叶潇此话一出?，周遭却纷纷议论起来?。

在惊鸿楼弟子的眼?中?，叶莺落落大方，温柔解语，是像楼主?叶采芙一样好心善良的美人姐姐，不少人都曾受过她的帮助，自然不认为她会处心积虑地谋害叶采芙。

反观叶潇，平日里冷面少言，尾巴似的跟在叶采芙身后?，遇上其余惊鸿楼弟子时从来?都是用下巴瞧人，时间久了，众人心中?难免生怨。

听了叶潇夹枪带棒的一番话，不少人小声地为叶莺鸣不平，叶潇默默听着，脸上的不悦又?添了许多，连面具都无法再替她遮掩。

叶莺叹了口气，苦笑着出?来?打圆场：“好了，大家先静一静，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杀害楼主?的凶手。小蓉在哪里，怎么到现在都没瞧见她人。”

血染芙蕖（二）

小蓉是专门服侍叶采芙饮食起居的丫鬟, 年岁不大，人又机灵能干，深得惊鸿楼众人喜爱。可惜是个天?生无法习武的苦孩子?, 不然多半也会同她们一样, 成为?叶采芙的亲传弟子?。

“莺姐, 我在?, 在?这儿呢——”小蓉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出来, 看到舞剑台上的惨状，她吓得脸都绿了。

小蓉一开口就是哭腔：“我，我刚从舵室过来，是楼主安排去的，我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叶莺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孩子?，慢些说。”

小蓉吸了吸鼻子?, 抬手向后指去：“但, 但是我从指月阁过来的时候，那边好像被打掉了盏花灯……”

*

指月阁内, 一片怨声载道。

登船客们并非人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他们的脸色或忧愁，或焦急，无不在?为?叶采芙的状况担忧。但能坐上这趟船舫的人大都非富即贵, 谁也不愿意自己像个囚犯似的被困在?原地。

眼看几位脾性火爆的登船客们试图冲出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