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得好死（1/3）

滕谅扛着小型摄像机，跟在队伍最后。

眼前的房子是红砖砌的，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留物，隔壁的墙壁上甚至还印着大大的“拆”字。

范载阳抬起手，所有人停下脚步。

滕谅环顾空荡荡的院子，空气里始终漂浮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排泄物的骚味。

他皱了皱眉头，紧紧贴着墙壁，透过纸糊的窗户模模糊糊望见房间里的一点点影子。

不对。

滕谅右眼皮跳了跳，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他循声望去，只见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跟着队伍走进屋子，滕谅一眼就看见了乱糟糟的床铺。

他戴上手套，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打量。

床上的被罩周身发黄，床单更是处处都是斑驳。

滕谅起身，走到桌边，低头看，桌上铺了薄薄一层灰，地上还有个四分五裂的水杯。

他用手指揩了一下桌面，抬起来看了看：“人走一段时间了。”

范载阳蹙眉：“这地方鸟不拉屎的，他们就算走了，也没人注意。”

滕谅垂眸：“我记得我给你发过一条信息。”

“查了。”范载阳按住鼻梁，表情懊悔，“但没有证据，我也就没太关注。”

房间里空空荡荡，半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扫荡干净，滕谅的视线由上至下，定格在地上某条痕迹。

他忽地蹲下身，薄薄的灰尘上有一小条深色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沾了茶水滚过留下的痕迹。

循着轨迹，滕谅走到柜子前，他抬头看向范载阳：“能帮我抬开吗？”

柜子被挪开，一枚氧化了的铜戒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看来他们走的挺着急。”滕谅拾起铜戒，递给范载阳，“范哥，猜猜他们为什么会走得那么急呢？”

范载阳紧皱双眉，从滕谅手里接过戒指，他定定看着铜戒，呢喃：“他们一定得到了什么消息。”

滕谅挑眉：“范哥，接下来的时间，你可有的忙了。”

事情的发展几乎超过范载阳的预料，在他看来，这本来只是一次寻亲之旅，可是如今牵扯的已经不仅仅是凶手了，甚至还和县局里的人有了关系。

范载阳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滕谅和当事人，就只有县局的同事了解，其他乡民是绝对没有途径可以得知。

除非有泄密者。

脑海里自动蹦出某个圆滚滚的身影，范载阳咬紧牙齿，急忙往局里赶。

这些敏感的事情，滕谅是万万不会参加的。

尽管有所谓的特许证，但他比谁都清楚这特许证到底有多少效力。

八年前他就清楚的。

黎安已经离开，昨夜种种像是一场梦，滕谅心乱如麻，不可否认的是黎安的身材确实是他的菜。

所有的反应在滕谅看来都不是出于感情，仅仅是生理上不可控制的反应罢了。

范载阳在县局里加班，这个花灯节注定只有滕谅一个人能享受了。

他拿着摄影机，四处拍着风景。

石桥越过溪流，两旁零零散散地站着好几对小情侣，偶尔窜来几个孩子，撞开滕谅的膝盖，手里还拿着非遗小灯笼，你追我赶，好不惬意。

滕谅始终紧紧绷着的弦此刻总算能松下来片刻，他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任由夜风吹去一周的疲惫。

流动摊位上小贩叫嚷着自己的产品，滕谅啃着烤肠，一路走走停停。

角落里，羞涩的男孩捧着小束白玫瑰，正朝着对面高大、气质非凡的男人说着什么。

滕谅和男人的视线隔空对上，手里的烤肠惊得落下。

他屏住呼吸，心跳似乎也不跳了。

闪烁着移开目光，滕谅假装没有撞见那人，他急急忙忙地捡起可怜兮兮的烤肠，慌乱中手指还被被误伤。

来不及痛呼，滕谅几乎是逃离的现场。

上天啊，还有什么比撞见自己前男友好事将近还要尴尬吗？

滕谅咕哝着走到垃圾桶旁，为掉落在地上的烤肠默哀三秒，然后哐当一声，烤肠上了天堂。

他长长叹了口气，看起来不算有精神。

身后安安静静，偶像剧里的剧情并没有上演。

那个男孩挺可爱的。滕谅坐在小桌前，心想。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五颜六色的液体灌进嘴里，嘴角不自觉露出傻笑。

“挺好的。”滕谅撑着脑袋，指着天上的星星，“他们很配，他值得更好的人，我也不用再胆战心惊了。”

说着，滕谅露出傻笑，两颊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已经上头。

喝了一杯又一杯，滕谅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人似乎会分身术，跟六胞胎似的，一只手数不过来。

“...你...你谁？”滕谅眯起一只眸子，指着面前的“巨石强森”一样大块头的男人，大舌头问。

寸头男人穿着黑色背心，肱二头肌高高鼓起：“帅哥一个人？”

喝醉的滕谅向来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他挑眉：“不然半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