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告白（1/2）

说实话，我慌了。有两分钟，我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男倒在二十几层台阶的最下面一层，玻璃瓶的碎渣子碎的彻底。

找谁帮忙？是不是应该先跟任秋说？可是他刚才说任秋不在家。

那，先打120吧。我掏出手机，尽量镇定，清楚的说出了小区的地址。挂掉电话开始漫长的等待。但这样什么都不做，感觉自己很没用一样。除了任秋....还有瑞姨，得告诉瑞姨。

我又拨通了瑞姨的电话，此时瑞姨应该在家里。

“瑞姨！瑞姨！任秋的叔叔倒在楼梯间了。”

“他喝酒了吗？”

“好像是，玻璃瓶子碎了一地。我刚叫了救护车，他们让我等几分钟。”

“我现在过去。”电话那头的瑞姨听得出来也十分着急。

“你看看他有没有磕到头，有没有出血。”我按照瑞姨的话，走几步到楼下，仔细端详男人的头部，可是灯光很暗，他头发很浓密，完全看不出来，“我不知道，看不出来。”

“我先过去。”

放下电话，又开始漫长的等待。在这个阴暗狭小的楼梯间，我和一个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男人共处一个空间，实在让人窒息的几分钟。

我实在受不了，看着时间估计爸妈差不多也散步回到家，我又拨通爸爸的电话，只有让他来帮我处理。幸好他们早就回到家里，我告诉他们我在楼梯间，两分钟就看到爸爸推开楼梯间的门，我似乎是看了神来救我。

父亲对如何挽救一个醉酒的人也毫无经验，只是看着电视上教学的，先拿毛巾把男人的头部垫起来，简单检查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建议我们还是等着专业的医护人员到场。

我见到瑞姨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没想到，任秋和瑞姨一起来的。任秋一见到我就拉着我问他叔叔的情况，怎么摔的，医生怎么说，有没有生命危险。

“刚医生说好像头部有点震荡，但是只是表皮出血，而且，他稍微有点酒精中毒，需要挂水。总的来说没有特别的危急生命。”

“酒精中毒？是喝了假酒？”任秋问。

“是喝太多了，每次都这样。”瑞姨听我说完后稍稍放宽心，跟任秋解释道。

“他说你离家出走了？”我问任秋。

“没有，我是住在瑞姨家。”任秋心不在焉的解释。

“没事儿，他们经常闹别扭，一闹别扭就跑到我家来，别的地方秋秋也不认识。”瑞姨说。

任秋听着听着，居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不知所以然，她哭什么呢，医生不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的吗？

“是不是吓到你了。”瑞姨似乎并没有安慰任秋的意思，反而把我拉到一边坐下，让任秋在那里蹲着一个人哭。

“有...点...”我低头说。

“哎，他经常这样。”瑞姨说，我不知道指的是任秋还是任秋的叔叔。“你知道，任秋妈妈有个姐姐吧。是修明的妻子。”瑞姨继续说。

“倒是听说过，说是已经去世了。”

“嗯”瑞姨点头，“任秋妈妈叫任任，她的阿姨叫任尘。大概是五年前，在旧区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火了。那几天是岛上少有的一连几天不下雨的日子，干的啊，救都救不了。”

瑞姨帮我补充了背景信息，我猜想这就是任秋哭泣的理由吧，失去亲人难以言说的痛楚，和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恐惧。

“修明从那时候起，一蹶不振，极少出门。但他人很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任秋，对我也很好。”

这时候我的父母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瑞姨连忙停止和我的对话，起身对他们表达帮助修明的感谢。父母经常听我说起咖啡厅的阿姨，因此对瑞姨也并不陌生。按年龄算，瑞姨跟我父母大概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只是比他们小十几岁而已。

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余光瞥到任秋自己走进修明的病房。

任秋见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叔叔修明，眼睛里还流着刚刚哭泣时候残留的泪水，亮晶晶的。她突然变得很镇定，伸手牵住修明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想通过这次，任秋和她叔叔应该冰释前嫌了，应该很快会搬回家，也很快会回到学校。在修明恢复的这段时间里，都是瑞姨在照顾两个人，咖啡厅自然就停业了。遇到周末的时候，我会去帮忙，偶尔帮瑞姨拿些东西送到医院。

这天来到医院的时候，又是晚上，刚好任秋也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修明边喝着瑞姨包的汤边问我。

“周树树。”我说。

“啊，谢谢你救我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他长得真是俊美啊，我心里不禁感叹。身体的虚弱让他皮肤更白了一层，像水晶饺的饺子皮一样透亮。我一时语塞。

“你回家的时候，麻烦也帮我送秋秋回家。”他又说。

“没问题。”我是个听不得别人夸奖我的人。越夸我，我就想做越多的事情，做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