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怀念出走的小象（1/9）

罗烈和夏茵共宿一室之后，关系迅速升温成了一对恋人。

半个月之后，罗烈和夏茵先后找到了工作。

夏茵去一家印刷厂当文员，罗烈在一家物业公司当保安。

夏茵是城里人跟父母和弟弟住在葵隆区，每天下班准时回家。她的父母同在一家纺织厂上班，弟弟读高一。

罗烈和夏茵每周见一次面，他们有时去汉星电影院看电影，更多的是去科飞公园散步、天茄路吃瓦煲饭、到枫林路逛花鸟市场……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西天还有一竿子的太阳，罗烈和夏茵走在枫林路的街道上。

他们走乏后迈进一家“万芳饮品店”。

虽然没有正式入夏，但五月下旬的天气已十分闷热。还好临近傍晚，气温已经不那么灼人了。

两人找了一处靠落地窗的桌位坐下。

他们点了一杯桂圆仙烧奶茶，一杯不加糖的冰镇柠檬水。

稍候，服务员端上了一杯柠檬汁。

“这个味儿……”夏茵浅啜了一口戳在纸杯上的青色竖纹吸管，咂嘴道，“差点意思。”

“不够酸爽？”

“是没以前透心的酸爽了”

“以前？什么时候的以前？”

罗烈盯着夏茵问。

“十几年前了……”夏茵闭目顿想着。

“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罗烈笑道，“所有的事物都在改变，有的在变坏，有的在变好。人的味蕾也一样，怎能没变化呢！再说你现在喝的饮料未必是当年同一个老板开同一个人调制的。”

“我晓得，我只不过是怀念，怀念从前，怀念那些随风而逝的时光。我觉得，怀念是一只美丽的冰蝶，当她翩跹地飞舞到你的面前时，我们应该抬起自己的手心，让它做一次愉快的停留。”

“谢谢！”罗烈向端来饮料的服务员示谢，随后拿起杯子对着吸管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对夏茵说：“有人说，常怀念人已老，你不觉得吗？”

“因人而异吧，我觉得老不老跟回忆、怀念一点关系都没有，”夏茵望了一眼窗外，回头对罗烈说，“对面那个学校就是我以前读的小学。走到这，我就想起以前的事，以前的同学，以前喝过的柠檬汁。”

“哦！”罗烈不禁放下手中的茶杯，凑近窗玻璃往外看：

隔着双向四车道的公路对面，有两头憨头憨脑白象造型的拱门，一左一右，伸着长鼻一起擎着高悬在轨道栅栏中央上方一个漂亮的球体。左边小象的肚皮下是岗亭，右边小象的肚墙上金灿灿的嵌着“烟鼓市枫林路小学”的镀金字样。

“你以前读的小学看起来不小。那两只守门的小象真可爱，它们还在颠足球呢！”

“它们不是在颠足球，而是一公一母的小象在抛绣球，你没看出来吗？”

“拋绣球？一公一母的小象……”罗烈有点窘，仔细观察了一番，只看出绣球的模样，但没法区分出公母象，摇着头说，“敢情你们学校大门的小象有什么特殊标记，能分出公和母？”

“你真笨，左公右母，还用我解释吗？”

“哦，我真糊涂，”罗烈拍拍额头，“我怎会没想到呢，多亏你提醒，”可是，罗烈又心生疑惑，“小学校门站着两头谈情说爱的小象，太不着调了，不知道设计者的初衷是什么？”

“不着调？”夏茵伸过食指旋戳着罗烈的脑门说，“此话怎讲？”

“这不是在鼓励小学生早恋吗？”

“早恋！”夏茵拿过杯子，狠狠吸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后，讥笑着说，“你也被毒害得够深的。我觉得，每个年龄阶段的爱恋都有所不同，或深或浅，或朦胧或真切，或青涩或成熟，不管早恋晚恋，各有各自的游戏规则，它们都应该成为人生相册中最美的影像，都应该被祝福和尊重。

“‘早恋’这个词应该是我们那个年代最为常见的‘疫情’了。它原本是个美好的词语，却被那些先见之明扭曲的糊涂老师和大人们，硬生生地糟蹋成洪水猛兽，和令人生厌的贬义词，并强加给学生的既不能碰更不能吃的——只能远观的绝情巧克力。”

“时代的产物，那些老师，我们那里更……”

“罗烈你打住，让我说完——不晓得是那个挨千刀的吃饱了撑着发明这个词，应该从历史的坟堆里刨出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用做腐朽落后的典型，对那些顽固的传承者进行无情地批判和改造，大张旗鼓地教化他们别再用成人的思维去打包学生的思想，继续自以为是、阴魂不散、死皮赖脸地为人师表了。

“这些可恶的师长一见到两个相好的男女学生就方寸大乱、如坐针毡，仿佛要天下大乱。

“他们不想着去了解、学习和引导，偏偏越俎代庖地替他们想着什么都不懂的小人儿腻歪着在一块，迟早会生出一只可以大闹天空的泼猴来败坏学校的纪律，和良好的社会风气。

“那还了得！于是为了挽救，为了改邪归正，为了天下太平，便使出棒打鸳鸯的手段来设置障碍、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