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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海边(1/2)
罗烈是李心娥来“收租”后次日下午狼狈地离开了贝柳村。
他万分羞耻地感到烟鼓市不再是自己的栖身之所,不再是自己的梦想之城,它是一座伤城,总让自己伤痕累累、颜面扫地,无以立足的地狱之城。
冒着一场罕见的暴风雨,他仓促地乘火车逃离烟鼓市,来到700公里之外的滨海城市——火源市。
他白天在城东区鲤湾经济开发区万峰纸业有限公司的生产车间当分切工,凌晨在附近一个机电设备公司的建筑工地守夜。
他拼命地工作,每天只睡三到四个小时。
为了省钱,他住在公司8人一间的集体宿舍里,但除了睡觉,他和其它人几乎没有交流,甚至认不全他们的样貌,也不知道他们的姓与名,当然这种情况很好理解:你去上班的时候别人在休息,你休息的时候别人在上班,不相识很正常。
为了忘却在烟鼓市历经的糗事,他每月只休息半天,尽量加班加点,让工作和忙碌绷紧身体每根神经。
他再次行走在孤独的轨迹上,不愿跟工作以外的人打交道,他自以为是的觉得,凭自己的观察和直觉就能洞悉真实和虚伪在人脸上的阴晴变化,以及人与人之间的行为哲学:自己不必跟对方有太多的交流和沟通就能与之默契合作、相安无事。他只想尽其所能地干好本职工作,不想把多余的精力放在构建新的无聊的人际关系之上——至少现阶段就是如此。
厂里500公斤的卷纸很难搬,工地上的夜班也很难熬,工作异常辛苦,但罗烈觉得自己还能扛得住。
有一天下午,罗烈操作的原纸分切机突发故障。接连三个机修师傅检修后对他说,修好这台机器务必加急从厂家邮购替换的轴承,至少要等三四天才能修好并复工。
因此,公司给罗烈放了假。
休假的第二天上午,罗烈到本市最大的城南区去逛一逛,顺便理理发。他来火源市快半年了,一切还是显得那么陌生,他很想融入这个城市,了解这个城市。所以,他想去看看海,看看这里的大街小巷,看这里的公园,看这里的图书馆,看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们……
中午,他来到民乐路的海洋公园,在这里,他看到了大白鲸、海狮、海豹、水母、鲸鲨等各种奇形怪状和色彩斑斓的鱼类,看到了高塔一样的珊瑚丛。
在海豚馆,他欣赏到聪明的海豚在驯养员的指令下表演“水上飞翔”,“空中1080转体”,“水上驮人”等花式动作,现场此起彼伏的欢叫声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与忧愁
看完一场热闹、喜庆的表演,罗烈从公园的西门走出来,经过云龙街如意花鸟市场,他放慢脚步东瞅一瞅,西看一看,欣赏着那些不知名的花草树木和各种各样漂亮的鸟儿任人鉴赏,挑选,讨价还价。
即将走出云龙街的某个瞬间,罗烈瞥见路边一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他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
一张a4纸上,一个女孩的复印相片早已被风雨侵蚀得破损、污渍、陈旧、模糊,上面的文字在记述着一段悲伤的往事。
罗烈盯着纸上的相片和文字魔怔了半天:心口颤栗着,无缰的思绪又在纷乱中纵马狂奔……
恍恍惚惚地——罗烈不知何时离开的花鸟市场。
毫无目地在街道游走,每当看见一间发廊,他条件反射的停下来,但又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畏畏缩缩——想进不进——他觉得发廊里没有其他客人时才好意思光顾,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可能异样的举动和古怪的神情——除了理发师可以不计较之外。
那天下午,他极力维护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走了十七条长街却没能让半个城区的理发师给他剪掉头上四个多月没剪的蓬乱长发。
他感到在城南区无法完成理发的任务,还是返回城东区吧!于是他搭52路公交车往回走。
在车上,当司机师傅把车开进北湖深长幽暗的隧道,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又深深地陷入异常焦虑的泥潭之中。
他觉得身边的一切像以前某年某月的某一时期,变得毫无生趣:毫无意义的强颜欢笑、掩饰忧伤、恹恹倦倦;毫无意义的在懦弱、勇敢、虚荣、心悸和忏悔的情绪洪流中起落沉浮;毫无意义的在悲天悯人、爱恨情仇,黑白世界的硝烟战场上冲锋、呐喊、拼杀;毫无意义的在黎明或午夜的河岸焦灼地对峙于咳嗽、胸闷、晕眩、胃痛……
思想一旦感染了情绪低落的病毒,如果不能及时有效的加以抑制,让它病变为思想肿瘤,它就永远潜伏在体内,在某种诱因的刺激下发展成毒瘾似的难于戒掉的思想炸弹。于是,鬼门关就像随处可见的十字路口——吸引人或欺骗人不辨红灯绿灯地横穿而过……
一个普通感冒的喷嚏足以催化一颗郁抑的心破碎。罗烈深知这一点,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当他隐隐约约的担心道路上奔驰的车辆失控地撞向自己,担心街边高耸的建筑物轰然倒塌,担心遇见一双熟悉或相似的眼睛,担心听到熟悉或者突兀、刺耳、高亢的声音,担心路上被一个深坑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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