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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想到父亲(1/5)
他想到他的父亲,似乎听到一头头或肥或瘦,或黑或白的家猪惨叫的声音在回荡,并且看到它们被吹膨胀,滚水浇烫后刮净体毛,再开膛破肚——让人惊恐又好奇的画面……只是他不愿在父亲的血腥的世界里想得太多太遥远。
他想到比他大两岁的哑巴哥哥,想到他总是用憨笑和简单的手语和自己说话,想到和他去放牛,去地里帮母亲干活;想到能干却失明的嫂子,想到可爱的侄儿,想到他们的不幸和简简单单的幸福……
他不会不想到灵魂和恶梦之间的微妙的关系。在那些既矛盾又融合的关系当中,他慢慢有意识地总结到一些有用的体验:
只要在醒着的时候不让跑偏的思想主宰自己的灵魂,就可以在恶梦中斩杀掉那些随时出没的毒蛇猛兽;只要在醒着的时候坚信能够打败梦中的各路妖魔鬼怪,你就可以逐渐做到和接受不再惊恐于梦中的大小妖孽。
只要在醒着的时候别妄图彻底斩断那些邪思怪念,让它们闹腾一下也就老实了,即使入梦也不会有太多的罪恶感,必竟在法律层面上:犯意无罪。
只要在醒着的时候多想自己没想过的事情,梦境也会随之改变;只要在醒着的时候做好和多做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就会发现——梦是通过醒着的时候驾驭自已的意志而改变:即,善念酝美梦,妄思招梦魇……
总之,不要沦为一个精神洁癖的奴隶,一定要成为自己的“驭灵师”或者精神舵手,通过掌舵内在的元宇宙,去主宰外在哪怕颠倒黑白的乾坤……
他会想起亚娜在《午夜听海》里说过的一段话:许多饱受抑郁困扰的人往往具有天才的敏感和气质,如果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就很容易掌握灵魂飞越成长的规律。假以时日,这类人成为某一领域天才的概率非常之高,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比比皆是……如若不然,这个人只能让忧郁之神牵着鼻子下山——走向没有尽头的灰色之路。
他永远怀念十六岁那年不可思议的一个寒假:他去险峻而森林密布的怒弓山上采冬菇。因为迷路,走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不小心掉进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大天坑中。坑底的巨树遮天蔽日,奇枝怪藤层出不穷,神秘的地下岩洞曲折幽长、险恶万分。
在四周是悬崖峭壁,每日几乎是迷雾缭绕的坑底,他呼天唤地、寻寻觅觅。在无助的绝望中跟黑夜、野兽、蛇蝎,冷风冷雨……较量,在疲惫不堪中跟恐惧、伤病、饥饿誓死抗争,在寂静中聆听或捕捉来自周围以外的声音和动静……
他花费一天的时间寻找合适的木材和细藤制做钻木取火的工具,不让自己受冻;他寻觅宽大的树叶收集悬崖或树上滴落的水珠解渴,他嚼嫩叶,食野果,他捕捉虫蚁等不知名的小动物充饥,过起野人般的生活。他找来几百条柔韧的树藤为翻越绝壁断崖做准备。
为了防潮和安全,他住在一个距离地面三四十米高的岩洞,每天顺着树藤爬上爬下。
当他在坑中呆了七八天后不再感到绝望和恐惧,他会躺在洞里想:这里没有凶悍的野猪、野狼、与黑熊,也没有吃人的老虎、狮子,更没有可以吞象的巨蟒,连一个弥猴也看不到。他更多的是听见各种动物发出各种希奇古怪的哭笑声,但很难看见它们的踪影。它们太敏捷和机灵了,稍有一点动静就躲得无影无踪。
自己也变得非常敏感,几十米外落叶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呆在这里,不管是何种声响,特别是夜晚,总是让人惊心动魄,忐忑难安。
当他挂在树藤上荡秋千,或者摇晃在用藤条编成的吊床时会想:如果走不出这个天坑,只能在这个世外桃源当一个吃蚂蚁的野人了。可能野人当久了就可以像猿猴一样在山里上蹿下跳,飞岩走壁,来去自如。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就能逃出去了。
但是,他没有成为那样可以在树上荡来荡去和睡觉的野人。
在灰暗的天坑下生存第27天的一个上午,他爬上一棵大树去查看一个鸟巢,坑中的浓云重雾忽然逐渐消散,久违的阳光灼目的播洒到坑底,把坑中的一草一木,一树一花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就在这时,他感到上天似乎在给自己打开了一扇希望的光明之门。于是他拼命地在悬崖峭壁中的岩缝或洞穴寻找出路。
他是幸运的,约九个小时之后——浓云重雾和黑夜完全笼罩天坑之前,他找到了一条以前似乎来过,但有千百只马蜂嗡嗡地盘旋在岩缝口的荆棘路上……
罗烈安安静静地盘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身体紧贴着床、紧贴着地。
他再次想明白了:可以让苦难的凶手欺凌所有的过往,但绝不能让它易如反掌地剿灭自己未知的明天。
他再次畅饮一瓢心灵的甜酒:困苦不是生命千颜万色中确定的黑色,它是土壤下的瀚海星空,有朝一日,它将会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成长出风中摇曳的炫美之花……
他再次相信:“以苦为桨,以痛为帆”应该成为生命中的坚定信仰,苦中作乐的旅程必然不会一帆风顺,但持恒的力量一定会开劈出一条希望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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