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冬至（1/2）

一般情况下，感知场是以使用者为中心的球形。

集中精力，把球收束为直线，极限探测距离能极大提高。

主峰，于谦罗贴着山体行走，感知场刺入岩石，探寻内里的结构。

如此作为，已有三日时光。

终于在今天，有了收获。

“阿环。”

“嗯？”

“闭上眼，放轻松。”

“……要做什么呢？”

“把你带到走路去不了的地方。”于谦罗指了指头顶：“那地方没有通人行道，比起想办法挖坑爬山，我带着你直接跳上去比较合适。”

于谦罗将闭目的女人拦腰抱起，在微小的呼声中，他以岩壁借力，连跳数百米远，来到一个山体洞穴的入口处。

他放下阿环，将感知场恢复为球状，“看”到了不少鸟类生活的痕迹——说白了，就是屎。

阿环没有说什么，她低头，花了些时间，拍打衣服上若有若无的尘土，然后问道：

“接下来要怎么做？”

“都找到路了，往前走即可。”于谦罗拔出断剑：“如有障碍，我会清理掉的。”

阿环接过包裹，应声道：“嗯。”

冒险，有的是工作，有的却是爱好。

但一只体格壮硕的未知魔物迎面而来，多数人都要退却吧，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我去，一刀秒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滚出去！我阐述你的梦啊，比人还大的蜘蛛。”

“什么东西，蝙蝠？不好吃，扔了。”

“穴居鼠……天呐，吃屎长大的吧，这么臭。”

“我靠，好粗的支节虫，给我恶心坏了。”于谦罗一脸反胃：“死吧。”

绿色浓浆溅了一地。

阿环小心地跟在后面，时而拾取一些可作为食材的部分。

这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洞穴行程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直到他们七绕八拐，走出泛着白光的洞口，眼前豁然开朗，抵达一处不需要于谦罗制造光源也能看清事物的旷阔地带。

底栖蟹，洞螈，翼蛇。

此地梦幻般的的幽邃蓝光，来自一根清莹秀彻，有着水晶质感的透明石笋。

它从天顶垂下，被不同颜色的翼蛇所缠绕，末梢处有一滴光芒夺目的莹白乳液，此刻颤抖着落下，滴入下方不透光的深池，惊起一圈涟漪。

池边的螃蟹吐着泡泡做梦，石缝里洞螈翻着肚皮睡觉。

四处岩壁上点缀着零星的冰晶和原矿，石笋的光源经其反射，更显迷人。

“所谓的冷池，大概就是这里了。”于谦罗下意识地放低声音：“确实挺漂亮。”

阿环走到他的左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吸气的速度慢了些许。

尽兴以后，于谦罗带着阿环滑下岩壁，来到没有水声的池边。

他们的动作惊醒了四周的底栖蟹和洞螈，这些过于弱小、还未成为魔物的家伙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翼蛇啊，乖乖睡你们的觉吧，不必使我再造杀孽。”于谦罗朝天上看了一眼：“今天的食物已经够多了，杀你们也是浪费。”

阿环却是摸来一只面生红须的幼年白螈，此刻正抱在手中把玩。

于谦罗向她确认道：“我准备下池里看看情况，你去不去。”

阿环轻笑着摇头：“这么冰凉的水，我可受不住。千罗先生自己去吧。”

于是恰如彼时彼刻，身穿金色纱衣的人独自下水。

只是水温从零上变成零下，岸边由深坑换成女子。

“我希望在水下看到什么呢？”

在下水前，刻意关掉感知场，注视着密不透光，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水面。于谦罗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真正的美人鱼吧。”他说。

“最好是坐在珊瑚海中。捧着青提大小的珍珠，一颗颗往嘴里送。”

“她的面前有一群虾兵蟹将载歌载舞。供她取乐。”

“他们技艺不精，那笨拙的舞步时常出错，出了大丑，引来一声声嘲笑。而美人鱼不时露出的一声轻笑，就成为对他们最好的嘉奖。”

“这样的闹剧一直持续着，从早到晚。直到我来到他们面前，把这一切劈成碎沫。”

“一只侥幸逃生的螃蟹回到自己的族群，把今天的故事告诉父母和朋友。接着人类的威名在海洋中传开，大伙儿自觉的定期为人类送上贡品。”

“于是从此以后，海洋的资源得到控制，人类也不再受饥饿困扰。”

“阳光又一次洒在美丽的珊瑚海。”

“病床上的母亲对我表示嘉奖。”

而现实与他的幻想全无关联。

这匮乏的，贫瘠的，零下几十度的，容不下丝毫幻想的池子里。

除了水底一颗枯萎的小树，什么也没有剩下。

“……”

水温如此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