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勒布朗·路易斯（1/4）

由于路易斯的秘药，此刻的卢卡斯只觉得身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血液像是洪水般横冲直撞。卢卡斯的脸变得通红，然后慢慢泛起紫色，这间接影响了他的神志，让现在的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以至于走上欧比克莱歌剧院的舞台中央，居然对着芙宁娜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芙宁娜，我要将你撕成碎片！”

狂暴而野蛮的声音在欧比克莱歌剧院回响，顿时引得整个剧场所有观众欢呼起来。

“好样的，卢卡斯，就是这样！”

一个曾经淑女的贵妇人，此刻却举起拳头高呼道。

“对，上啊！像只野兽一样，让水神看看你的厉害！”

贵族的绅士同样举起手中的文明杖，像是野兽般嘶吼起来。

“快一点，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

所谓贵族，本质上都是枫丹的掠食者。

他们借由血缘为纽带，以暴力为核心，以阴谋为手段，不断掠食着枫丹平民的血汗。野蛮是他们的根本，也是他们的本来面目。那看上去优雅的礼仪，不过是餐桌上防止血肉四溅的餐巾而已。在所谓体面的包装下，每一个贵族都是野兽，渴望着鲜血与厮杀的野兽。

如今，卢卡斯的野蛮点燃了这些枫丹贵族的激情。这传承久远的决斗仪式，终于在芙宁娜上位之后发挥了它的本质作用。并非是为了维护犯人的名誉，而是贵族用来唤醒原始本能，发泄杀戮欲望的仪式。

而在那一群疯狂的贵族中央，有一位头发半白的绅士却依旧维持着优雅。

在周围人都极其亢奋，期待野蛮鲜血的时候，他的嘴角却只是泛起平淡的笑意。因为面前的这一切，就是他谋划的结果。那因为秘药失去理智的卢卡斯，便是他向芙宁娜发出挑战的战书。作为枫丹地下世界的王者，行走在光明世界的暗影绅士，他才是这幕戏剧真正导演。

勒布朗·路易斯，这位在芙宁娜的就任典礼上差点晕过去的绅士，绝非世人想象中那般胆怯。实际上，从一个与路边野狗抢夺食物的孤儿，到如今的执掌枫丹地下世界的黑暗教父，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真正让他畏惧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梦想无法实现。

作为一个从孤儿成为教父的传奇，路易斯毕生追求的便是阳光下的权力。

就像是电影《教父》中的柯里昂家族一般，钱财和势力对路易斯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他渴望的是洗白，将自己通过犯罪积累的财富，变成阳光下的财产。然后用这些财产，为自己的后辈铺路。让他们不用像自己一般在黑白的边缘行走，可以成为令人仰慕的医生或者审判官，甚至获得神明赐封的爵位，成为枫丹上流社会的一员。

实际上，大部分的枫丹贵族都是这般上位的。第一代靠着见不得人的手段攫取财富，第二代则开始与黑暗划清界限，开始从事各种体面的职业。然后依仗着第一代的财富与第二代的名望换取爵位，从而使得第三代成为贵族中的一份子。

路易斯先生的一生看似传奇，本质上也不过在重复前人的老路罢了。而事实证明，老路往往都很好走。靠着前辈的经验，明明是地下教父的路易斯先生，在枫丹却有着不错的名望。

靠着精明的手段，路易斯先生在明面上与一切犯罪都划清了界限。在芙宁娜曝光之前，大多数枫丹人都觉得，这位路易斯先生是一位慷慨且体面的绅士，富有同理心，经常出资帮助像是水仙十字院这样的枫丹孤儿院。

如果不是因为芙宁娜的话，路易斯先生的人生应该也会像那些枫丹前辈一般，在人生的暮年洗刷所有的罪孽，让子女都成为体面人。就比如说路易斯先生的长子，便在枢律庭中工作。女儿则是《蒸汽鸟报社》的记者，两人都有着光明的前途。

可偏偏因为芙宁娜在就任典礼上的一句话，这一切都变了。

此时的枫丹，所有人都知道勒布朗·路易斯是犯罪界的地下教父。

就算明面上与犯罪都划清了界限，可暗地里各种若即若离的行为，无疑证明路易斯家族的钱不干净。路易斯先生原本寄予厚望的长子因为家族名声的变化，在枢律庭中遭到各种排挤。受到赏识的记者女儿，此时也总是在采访的过程中被人用各种秽物攻击。

失去了名望，路易斯家族便等于失去了洗白的希望！

就算路易斯先生的儿女从未犯罪，但家族的名声也会像烙印一般深深的铭刻在枫丹人的心里。自己这辈子注定无法与黑暗划清界限，就连自己的子女也将背负着罪犯后裔的名声活下去。这样的结果，无疑意味着勒布朗·路易斯这一辈子的追求，都化作了泡影。

所以，勒布朗·路易斯才会在水神的就任典礼上感到恐惧，甚至差点晕了过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名声对于路易斯家族的意义。没有了名声的庇护，路易斯家族未来注定会在自己逝世之后分崩离析，自己的儿女也会在各路仇家的迫害下死无葬身之地。

也是因此，路易斯先生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