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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一心想着嫁给你呢，宋公子好生无情啊。”

一番话说得沈黛局促不?安，欲言又止，还是决定解释一番：“绵姑娘，其实在下并非——”

对方却笑了?：“公子不?必对我说这些，此处到底人多眼杂，万一暴露身份就不?好了?。你放心，方才只是玩笑之?言。”

沈黛惊讶：“姑娘知道了?？”

阿尔绵点点头，眉眼扬起，“对，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刚见到公子的时候我还疑惑了?很久，觉得是不?是晟人都如?公子这般身量瘦小，比楚人生生低了?一个头。公子还不?如?将自己打扮得丑一些，免得在大街上被哪路女匪劫了?去，要公子当?压寨夫君呢！”

说罢，两人皆是大笑。

沈黛道：“可惜啊，若此时有酒，当?与?姑娘痛饮一杯！”

阿尔绵摆了?摆手，眉眼洒脱，又瞥向门外那持伞的玄衣少年，笑意敛了?几分，摇头叹息：“原先我还觉着自己姿色又不?差，怎得站在公子面前，竟被视作无物?。”

“后来见公子与?卯小公子形影不?离，心中更添疑惑，如?今知晓公子身份，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公子——哦不?，原是姑娘早已心有所属，这才对我等旁人没了?兴趣。”

沈黛连忙解释：“绵姑娘，我与?阿鹿并非你想的那样。”

阿尔绵摆摆手：“好了?，你们什么样不?需要与?我这个外人解释，我只告诉姑娘一点，你昏迷的时候，卯小公子可是一副要发疯的样子。那模样，我现在想起都心惊胆颤的。”

“后来，我说缺了?几味草药，他二?话不?说便为姑娘采摘去了?。如?此好男儿，姑娘可得珍惜啊。”

沈黛笑笑，没说话。

两人走出门，阿尔绵又忍不?住加了?几句：“我虽没出过郢阳城，但觉得姑娘的见识和气?度绝非一般女子，来日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届时若是需要，我愿为姑娘效劳。”

“绵姑娘此心赤诚，宋某感激不?尽。”

沈黛再次行礼。

乌椤奚在外面等候多时，雨水顺着纸伞落在他脚边，他笑道：“公子可交代完了?？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三月之?期将至，我需按照先前约定，回楚宫将治国之?策交给公子奚。”

沈黛顿了?顿，“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去另一处地?方。”

“何处？”

“鄢宛城。”

乌椤奚唇角扬起，似乎早已猜到了?她的想法?。

鄢宛位于楚国最北，承平十年，楚国挑衅边境，王知慎和杨娥率军镇压，于此地?大破楚军。

王知慎大儒出身，却有用兵天才之?称，其用兵诡谲，多以诈取胜，可他的用兵之?道不?止于兵甲战马，更带有学说上的仁义之?风和教化?之?德。

彼时兵戈既息，王先生与?杨将军亲问楚民疾苦，又以军中余粮赈济灾民，竟使鄢宛楚民纷纷倒向敌军，堪为奇景。

行诡谲兵道，济仁义之?风，如?此人物?，不?止晟人拥为圣贤，在异国他乡亦能获得民心。两人死后，晟国将明学打为妖学，不?准民间拜祭两人，楚人却自发为其立碑立祠，就在鄢宛城内。

八年来，沈黛不?敢告慰先贤，可如?今先生和老师的祠堂近在咫尺，她不?会不?去。

沈黛向前走去，一转身，发现阿鹿没有跟上来。

她轻唤了?一声：“阿鹿？”

雨越下越大，帘幕重重，少年身影若隐若现，宛如?隔世。

“公子，我们便在这里?分开吧。”

沈黛默了?半响，哗啦的雨声不?及她心跳擂鼓。

“你不?跟我走了?吗，你要去哪？”

“我与?公子一样，还有很多未做之?事。”

乌椤奚看向南边，“我要去一个地?方，等一个人来找我，她说自己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这里?……我得去见她。”

两人持伞相望，谁都没说话。

沈黛看向他的目光很复杂。

不?舍，怅然?，更有深深的，理解。

“我以后还能再见到阿鹿吗？”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走，也没有问他要去干什么，而?是问他，能不?能再见到他。

能不?能再见到，阿鹿。

乌椤奚笑道：“我不?确定，因为公子要去鄢宛，南楚最北，而?我要去南边。跟公子分开后，我会驾马至少走五日路程，再沿着姑墨河一路南下，到一个繁华的城，进一间华丽的屋子。”

“那间屋子很大，夜明珠照得人分辨不?出日夜，我会一个人坐在银椅上，静静等她来找我。”

沈黛双目泛了?红。

这些日子，她与?他一样，都在逃避现实，都不?愿揭开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纱。

乌椤奚对上那道支离破碎的目光，几乎下一刻便要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她却说：“我知道，阿鹿，我什么都知道。”

轻轻一句话，让少年收回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