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天（1/2）

王小二妻将丈夫送回家前，把这枚玉玦交到了夏含烟手里。

“无念姑娘，麻烦您帮忙把这物件还给城外那座墓穴的主人成么？这事要是给传出去，我们当家的是要吃官司的。”

王小二妻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如今丈夫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这墓穴里的东西断然是不能留。

她一个人不知所措，唯独只有相信夏含烟。

夏含烟犹豫了一下，应下了。

早闻镇北王当年北伐回京后，因身体五劳七伤，遂向圣上交出兵符，卸任归府，不再理问朝政与战事。

只是未曾听闻镇北王有新纳王妃续弦的传闻，也不知夏雪晴后来是否安于王府内。

夏含烟没有再多关心。

因为早在当年她刚刚伤愈时，有天无意中在寿阳县的集市上，听闻一众操着京城口音，作商贾打扮的人在摊位上边吃边聊。

有人说，王爷终究还是不愿死心，当初陈励他们明明已经带回了王妃的血衣，基本上可以判定凶多吉少了。但王爷还是一次次派人到罗星峡谷找寻蛛丝马迹。

另有人说，王爷对王妃终究是心怀有愧，当时王妃之所以会孤身犯险，是因为他故意给王妃听到自己休书给她是为了护她周全，利用王妃重情重义的心性，想要让她同意去罗星峡谷对抗北戎余党，换雪小姐安全归来。只是没想到王妃大义比天，竟然下药困住了王爷和其他一众军士，一个人舍命前往。

更有人说，王爷找不到王妃的遗骨，担心她的魂魄不得安宁，将来会祸患家族云云。

那天夏含烟就坐在他们隔壁的桌子上，一字一句，听在耳朵里，凉透了心。

她以为自己与慕容宴之间的别离，最终是一场无怨无悔的体面。

原来从头到脚，依然难逃他的算计。

夏含烟持玉玦在手，她想，去看看也好，看看慕容宴给她立的是一块什么样的墓碑。

回到医馆，夏含烟闻到一股奇异的药箱。

她眉头一展，快步匆匆入院。

“师父！”

果然是半佛子回来了，正坐在堂下，抱着秋儿，用一只铁皮核桃做的小玩具逗他。

秋儿是夏含烟的儿子，去年立秋生的，小名秋儿。

如今又要腊月了，秋儿已经一岁多。

可是还不太会说话，走路也不稳。

半佛子当初安顿好了夏含烟后，便继续去四下游历，他给夏含烟盘了这京城附近的一间小医馆，没隔三两月会过来看看她们母子。

医馆内除了夏含烟之外，还有一位负责杂役的阿四婆婆，一个年轻的女孩小莲，是夏含烟一年前捡到的孤女，今年才十五。

夏含烟见她身世可怜，为人乖巧又勤快。再加上那时候自己刚刚生产，一个女人带着婴儿多处不便，于是便留她在身边。后来见小莲聪颖好学，对医术也有兴趣。遂收作学徒，在她的医馆帮忙。

“上次过来的时候刚刚能站起来，这也一晃三个多月，怎么还走不稳呢？”

半佛子双手扶着孩子的腰，看他两腿蜷缩着，蹬得又轻又软。

这话戳在哪个当娘的人的心上，都是很沉重的。但师父不是外人，他是真的为小秋儿担忧，夏含烟心里明白。

“这孩子生来先天不全，身体多病羸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我那时身体劳伤，又要寒毒侵染。”

夏含烟说起这个，自是难受得紧。

可是孩子既已生下，便是走遍大江南北，寻仙问医，她也是绝对要找到办法给孩子延续生命。

半佛子亲手给小秋儿搭了下脉，很快便有了判断。

虽然他没说话，但夏含烟看他神色也看得明白。像小秋儿这样，放在寻常人家，可能早就活不过一岁了。

“其实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半佛子沉吟一声。

夏含烟双目瞬间闪出光来：“师父——”

“这样，我这次过来，暂也不急着离开。我调些药方，你暂且拿去试试。如果还是不见效果，也只能想办法去求他亲爹了。”

半佛子的话惊得夏含烟合不拢嘴：“师父，您……什么意思？”

“有种奇药，名曰南疆木莲骨。世上仅有两颗，是当年慕容老将军在南蛮征战时，机缘巧合寻到。其中一枚进献先王，另一枚始终藏在慕容家的密室里。”

半佛子解释说，这种木莲骨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异功效。

对于那种先天不全的人，相当于再生灵丹。

“小秋儿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如果你亲去求他，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夏含烟点点头，但心情却没有因此完全放松。

“师父，我知道了。可是不及万不得已，我……还是想先试试别的办法。如果师父能救小秋儿，便是烟儿再生父母——”

“我已经做过你一次的再生父母了。”半佛子笑道。

夏含烟面上一红：“确实，师父当年救我为难，助我脱胎换骨。只是，烟儿突然有一事不明了——”

想起怀中玉玦，夏含烟心中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