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婵娟似花花似梦（1/2）

初夏午后人懒，张衡昌出了门又去园中游逛解困，他今天穿了红色圆领袖金边的斜襟褂子，下着了银灰色绸子的长裙裾，头上束了发，扎了个小紫金冠，脚蹬了白色绸子灰底的短靴，腰系红色丝绦，倒是潇洒公子哥模样，转身进园门。后面小柔小蝶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跟着。

这园子他是常逛的，其他地方他不怎么喜欢，独独喜欢梨花和桃花，其实园中百花何止成片成林，春夏秋冬各有各妍，如今桃花梨花早谢，桃子也将熟。张衡昌信步进了梨香苑，这一片梨树又密又阴凉，树上梨子已有拳头大小，黄绿带芝麻。梨香苑建在梨园中心，一个小院落，前面是一排木篱笆，上面长了许多紫藤蔓，伴有整齐的月季，月季花开的正好，院子左右各有三间屋子，正堂五间，里面清雅安静。张衡昌在院外先折了一支开的正艳的红色月季插在鬓角，想了想又折了几支，脸上带着微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儿呀花儿！世上哪有男子配得上你呢？我的头上戴了花不美反而俗了！”说着又把花从鬓角拔了下来。

“小柔姐姐温柔可人，不爱争抢，她簪黄色粉色最宜。小蝶姐姐性情风流，言语热烈，行止可爱多情，她应该簪红色最合适。”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笑着把玩着手中的花又发呆。

“喂！你又在这发什么呆？”小蝶突然从身后跳出大喊。

张衡昌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小蝶和小柔，开心的招手道：“你们快来，这里月季开的正盛，刚好配上你们两个。”说着就拿了花去给小蝶簪上。

张衡昌比起二人个头高出一指，也算是一个小小大人，生的英俊风流，小蝶微微抬头看着认真给自己簪花的少年内心狂跳，情感骚动，不由低了头，她虽说还是个半大孩子，心理早熟，已通人事，平时和张衡昌嬉闹并不在意，也没放在心上，他们三个从小一起玩笑，早习惯了，如今这一下认真起来不由她不心摇神驰。

戴好花张衡昌退后一步细细打量，拍手赞道：“真好看，果然只有它配得上你！”

小柔也过来端看，果然美而不俗。

小蝶用手轻轻摸了摸头上的两朵花，有些不好意思，就要伸手拔了，小柔忙阻止。

张衡昌又拉过小柔想给她也戴上，小柔躲了，说什么不肯戴。

小蝶道：“你不簪我也不簪了。”

小柔才道：“我自己簪，不用他动手。”

张衡昌将两朵黄色月季递过，这月季花开的比碗还大，两朵花正好盖了满头，小柔本来穿了一身白色素纱裙，配上头上的花朵正有美而不妖，清新温柔之感。张衡昌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小柔，小柔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双手捂着脸。

“喂！你又发呆，我问你是小柔好看还是我好看？”小蝶用手挡住张恒昌眼睛，不让他再发愣。

“各有千秋，一个似火，一个似水！”

“哈哈，什么火呀水呀，整天脑子里也不知想的是什么。”

“小蝶姐，我们不理他，屋里有镜子，我们进去看看。”

二女拉了手一起进了梨香苑里，在里间屋里照着镜子比美，只见镜中二人耳鬓相连，红黄相映，竟不相上下。

张衡昌追到屋中，见二女正坐在镜前歪头揽肩的说笑，冷不防的在小柔脸上亲了一口。

小柔一惊，忙起身伸手就要打，手举了一半又放下，骂道：“你还这么没有尊重，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再这样以后我可不理你了。”

小蝶在一旁咯咯直笑，挖苦道：“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吃了你嘴上多少胭脂，现在才恼，如今习惯已然成了，再改不了。”

小蝶虽然嘴上如此说，心里倒有股子酸劲，心道：“为何亲她不来亲我，难道我不如小柔漂亮吗？”

张衡昌道：“那我以后不亲你了，你也别恼了！”

小柔并非真恼，她们从小如此惯了的，也不会就为这一次恼了，只是刚才的冷不防让她心里一阵乱跳，慌了神。她和小蝶从小被买进张府，世上也没亲人，将来于她而言最好的归宿便是能服侍张衡昌一辈子，这也算她的造化了。她又听说张衡昌早与裴家有了婚约，那裴家小姐她也见过，人不但美且待人极好，这也使她心中安定。

“你只管亲，我也不恼，只当被狗舔了，这些年也不知亲了几百几千次了，要恼早恼死了。”

张衡昌听了也不生气，他内心只要和女孩亲近做狗做牛做马也是情愿的，其实他并不懂什么男女情爱，只是看到美好的事物便自然的生出喜爱之情，忍不住的想亲近，对于男女有别之类的俗念，他只朦胧的明白一点，可并不在意。

三人又在屋中嬉笑了一会，玩的累了就一起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横竖乱躺，身上衣衫不整，这些情况家中婆子老妈妈看到了也都见怪不怪，府中许多年轻女婢对于张衡昌行止只有可笑而无可恶，都明白这个孩子思想纯真，并无淫邪，且目前只是当孩子看待。张老太太和李氏夫人宠溺孙子儿子，只要他不杀人也就不责备他，见到不规矩时也不过说几句狠话，吓唬他一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