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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红，另一只插在兜里的手都微微沁着薄汗。

直到片刻后，热意褪去，张泊言看着杜庭徽被泪水染湿的双眸，紧了紧掌心。

“从前那时候，我本是想去救她的。”

话音轻轻一落，却在她心里引起轩然大波：“什么？”

张泊言说起过去，喉结滚动，艰涩开口：“只是我到了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时候没对你说，既是怕你一时冲动，也怕你不能承受。”

张泊言轻笑着说，那笑更像是自责嘲弄。

“是我那时太看轻你了。”

杜庭徽微微笑了瞬，没有说话。

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可发生的每一幕却仍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日。

杜庭徽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

她小心地把那枚玉符揣在自己怀中，心中空洞的一块也因为这枚玉符重新填补了上来。

第二日入夜，张泊言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

夜风寒凉，裹挟着细雨，吹得他一身湿冷。

他下意识打开怀表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杜庭徽应该歇了。

于是他推门的动作放轻了许多，刚一推动，屋内的烛光便透过缝隙落在他脸上。

杜庭徽在等他。

张泊言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一颗沉重的心在此刻终于有了些许疗愈的慰藉。

“你回来了，吃过没有？”

像所有寻常夫妻一样，杜庭徽开口问道。

尽管张泊言早已因为任务交际，在外用过了，此刻心念一动，却又改口道：“没有，我饿了。”

他说完便慌忙错开了视线。

杜庭徽盯了他数秒，眸中隐有笑意，起身去厨房忙碌。

十分钟后，一碗简单的鸡蛋面条端了上来。

在这暗流涌动的寒凉黑夜里，显得清淡又温暖。

两人都没有说话，张泊言一口一口吃得缓慢。

静谧的房间内，一时只余下碗筷相碰的声音。

“这样的面，之后还会有吗？”

第33章

张泊言曾经贵为少帅，什么样的珍馐美食没吃过。

此刻却要问她，这样一碗简单的面食，以后还有吗？

像是在问她：“这样的面，之后还做给我吃吗？”

杜庭徽此前从没发现过，张泊言竟还有如此别扭的一面。

不禁轻笑出声。

张泊言握筷的手顿时一僵，耳根都隐隐有些泛红，却还嘴硬道：“你笑什么？”

杜庭徽没说话，张泊言却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或许只是杜庭徽为了他昨天帮她赎回那枚玉符的答谢。

心情顿时有些低落了下去。

他草草吃完，淡淡扔下一句“我去睡了”，便径直起身上楼休息了。

态度转变之快，让杜庭徽都有些措手不及。

坐了良久，才开始有所动作。

这一天，张泊言离开得比往常都早。

杜庭徽从梦中朦朦胧胧醒来时，天光才微亮，床边却已经空荡荡了。

杜庭徽静静注视着，心里莫名一阵没来由的酸楚。

独自用过午饭后，杜庭徽站在窗边，观察了片刻情况，才从床底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正是一台电报机。

她熟练迅速地完成一系列发报收报的动作，而后将发报机重新藏匿好。

她以为今天张泊言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不料黄昏时，张泊言竟提前回到了家。

他轻轻推开门，只见杜庭徽正坐在桌旁，手边点着一盏油灯，正仔细地检查着刚刚翻译出来的情报。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如果不是从他一进门就紧绷起来的脊背的话。

张泊言见此，只好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杜庭徽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惊讶了一瞬。

张泊言有些失笑地点了点头，走到桌旁放下一个小箱子。

“这是我从百货公司里给你买来的一些东西，我问过销售员了，他说这些都是你能用得上的东西。”

杜庭徽一时怔住，望向张泊言的眼底一时复杂难辨。

她以为他还在和自己置气，不曾想却还给她带回了这些东西。

杜庭徽看向张泊言，缓缓朝他递出来两样东西。

一方手帕，一封信件。

手帕像是洗过很多遍，颜色都微微有些发白了，渗透的殷红却仍然洗不干净。

信件里的字仿佛沾了水，许多个字都已洇成一团，勉强能辨认出字形。

“这是我今天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杜庭徽轻声开口道，她一眼便认出，这些都是属于她的东西，却被张泊言每夜都藏在枕下。

张泊言闻言，身形顿时一僵，心跳顿时乱了节奏。

他一把接过来，动作僵硬地将东西背在身后杜庭徽看不到的地方。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