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嫁（1/2）

崔云湄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其实她也好奇裴潇年会如何应答。

喜娘在一旁可着急了：“你们家怎么还有砸场子的，崔娘子也真是心大，竟也不阻拦一番。”

看着喜娘急得跳脚，崔云湄忍俊不禁：“随他去吧，且看着罢。”

外头，众人都看着裴潇年。

只见裴潇年不紧不慢道：“马术，漂石……”随后他便顿住了。

章弈秋听他说出前两项时，本是有些急。拢共就三项，他竟说出了两项！这小子怎么还真知道啊。

不过如今裴潇年一顿，章弈秋又开始小人得志起来：“说不出来了吧？我告诉你，别说你是世子了，就算是王爷来了，只要答不出来就别想娶走我媏媏阿姊！”

阿茧在旁看了只能干着急。

谁也不知道裴潇年会如何说。

裴潇年垂眸，似是想了一番道：“骗人，她擅长骗人。”

在里头的崔云湄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喜娘拦着，她便要冲出去说不嫁了！

虽然章弈秋很不想承认，但想起崔云湄骗他说不想嫁给裴潇年一事，还是不情不愿道：“算你小子答对了……”

显然章雪沁要的不是这个答案，不过她还是让出一条路来，拂了拂袖道：“也许此问没有标准答案，我们与媏媏相识十几年也不敢轻易作答，但……”

她忽然没了下文。

裴潇年行了个叉手礼，以表尊重：“请直说。”

章雪沁回礼：“媏媏喜欢什么，爱做什么，我希望从这道门出去之前她是什么样子便出了这道门也是这个样子。裴世子能做到吗？”

良久，裴潇年一笑。今日来此之前，他没想过要如何对待这场婚姻。他与崔云湄应当都很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

如今这些问题摆在面前，好似也让这场交易多了几丝真情。

远处不知何时飞来一只蝴蝶，它停在枝头的红绸子旁。与今日喜气洋洋的景象相得益彰。

裴潇年像是自言自语般，眼神追随着那只蝴蝶：“她从前是什么样，往后便是什么样。有没有我，她都该越来越好才是。”

“宁睿。”章雪沁冷冷地唤了一声阿弟。

章弈秋这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地退到一旁，不再阻拦。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裴潇年不再搭理章弈秋，上前叩了叩门，就听喜娘在里头拉高嗓音道：“新娘子出阁啰！”

崔云湄还没从方才裴潇年那番话里回过神来，便火急火燎地拿起一旁的团扇遮住脸。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少女今日将那头长发尽数盘起，戴上金冠玉钗，发髻两旁的步摇“铛铛”作响，眉间的花钿衬得她今日少了几分稚气，竟多了些许妩媚。

裴潇年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

崔云湄抬头望着他，他今日好似与往常很不一样。平日里裴潇年穿的衣服都很素净，不是青就是黑白。今日这身大红色穿在他身上竟别有一番风味。

“行了，你俩快别眉目传情了。赶紧去给你爹娘敬茶吧。”章弈秋凑到他俩跟前颇有些不满，提醒道。

崔云湄这才收回明晃晃的眼神，竟不曾想在外人面前成了眉目传情了。

二人一人牵着一头的红绸，往正堂去了。

孙氏此刻正在屋里焦急地踱步，女儿出嫁她这个当娘的总是有些担心的。

“行了，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了。别担心了，若是他们敢欺负媏媏，我就算是豁出去了也不会让女儿受半点委屈的。”

正说着呢，就听见喜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新娘子拜别父母！”

话音落下，便瞧见崔云湄与裴潇年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小婿见过父亲母亲。”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忽然被这么大个女婿叫自己母亲，孙氏还有些不习惯。

“好好好，你们从此便是夫妻了。要互相照顾，体谅对方……”接着便是说了一些老生常谈的话。

祖母近来不在京都，上月太后的人来过以后，没过几日便又带着人启程回襄阳老家了，不知归期。

临走前留了个匣子交给了崔闻渊，此刻崔闻渊便拿出来：“媏媏，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也是一片心意，叫你不要挂念。”

崔云湄忽然鼻头一酸，本没打算要哭的。原本按照习俗，出家前拜别家人是要掉眼泪的，以表孝心。

可她不想如此，家里人也说表孝心这种事用不着眼泪代替。平平安安的便是最大的尽孝了。

她只好又忍着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接过匣子，弓着身子向父亲母亲：“爹娘，女儿走后你们要保重身体。不用挂念女儿，女儿心里要什么很清楚，从不委屈。”

别人听不出，但孙氏和崔闻渊却听明白了。她这是在说，她不后悔这场交易婚姻，想叫他们安心。

拜别父母后，周遭唢呐声高起：“新娘子出门！”

她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