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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4)
子并不好过,胡霜华从来不关心他,即使他生病了,也要哆哆嗦嗦自己去厨房下碗面条来吃,胡霜华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吴斌,他稍对吴斌有一点意见她就大吵大闹整夜不休。
忍气吞声的吴东苍老得比同龄人厉害得多,才50多的年纪,看起来像快60了,其实他的心更苍老,老得像一块风化的石头般,坚硬又一碰即碎。
这个自称吴文腾的孩子突然出现,吴东本就大惊失色。见到这孩子第一眼,他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不敢发作,不敢拆穿。因为他害怕一旦旧事重提,会翻出吴文腾失踪的事情。现在的刑侦手段日新月异,与几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一旦查出真相,那自己这些年……不,这辈子的努力可就全完了。
本来再熬几年然后提前两年退居二线,混个正局级待遇退休,晚年就算有了着落了。这时候正是行百里而半九十,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啊。思前想后,他决定这次仍然要继续忍住,忍住……
那边的胡霜华与吴斌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见眼前这事声势搞得这么大,也是肝颤。
四年前吴文腾失踪的事情本已进了冰冻期,尘埃落定没人提起了。他们娘俩的心刚刚放下,现在又悬在了嗓子眼。一旦露出马脚,警察把以前的失踪案重新提上日程,那他们可就危如累卵了。
面对这样的风险,他们宁可认下眼前这个假冒的吴文腾,大不了给他点吃喝,现在家里条件也不差,不在乎他那口吃的,总比东窗事发要好吧?
但吴斌仍是不死心,一天晚上,他偷偷的给胡霜华出起了主意。“妈,我去接这小子的时候看这小子有点傻傻的,脑袋好像不太灵光,当时我就想好啦。你正好可以用监护人的名义给他上一份巨额的人身保险……”
胡霜华浑身一抖,她看到儿子那诡秘的眼神,顾时明白他想干什么。
“总要等这一阵风头过去的,现在大家都盯得紧,这时候买保险,只怕……”
两人会心的一笑,眼中同时现出邪恶阴冷的光。
吴文腾这边也是如坐针毡,这些天来,他越来越感到事情不对劲。
他回想起吴斌第一次见他,居然大老远随身带着沉重的相薄,他反复不厌其烦地教自己认这些亲戚,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他怎么提前就知道我失忆了?
这些天他知道了胡霜华是自己的继母,而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哥哥也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回想起这些日子与他们相处的时光里,他们的表情似乎总是皮笑肉不笑。他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再想到父亲那由始至终冷冷的眼神,到这个家半个多月了他居然没跟自己正经的说过一句话。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吴文腾,可是他为什么不肯说破呢?
这些疑团在他心里像打结般越结越多,他也愈发赶到恐惧。
是的,他们从一开始就都知道我不是吴文腾,这家人全是装出来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绞尽脑汁寻找着这个答案,终于似乎明白了一些。
我曾经担心回来的吴文腾,应该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他的家人将错就错的承认我就是他,那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越想掩饰,越是欲盖弥彰。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知道吴文腾死了,那为什么他们还要按失踪去报案呢?
想到这里,一阵阴风吹过,他不禁毛骨悚然。
吴文腾难道是被这家人杀死了?他们接受我只是想掩盖真正吴文腾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旋即他又在犹豫,怎么跑?往哪里跑?
自己的照片电视报纸全都登过,甚至海南岛的人在不久的将来也有可能在网络上看到。现在这些东西就像是通缉令一样高悬在自己头顶,而自己的身材特性又这么明显,之前的潜逃是因为自己本是个无名小卒,隐藏起来极其容易。现在自己的照片到处都是,按图索骥抓住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掏出那张失踪人口登记表,经过这些日子的摩娑,这张纸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但上面那孩子的照片依然清晰可辨。
他想把它撕掉,刚一发力,他又停住了。
月色下,照片里的孩子略带忧郁的眼睛仿佛正幽怨地看着他。他用手轻轻抚摸,恍惚间好像自己正在逐渐和照片里的吴文腾溶为一体。是啊,他是命运的弃子,我……也一样。也许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彼此活在平行的世界里,却殊途同归。
吴文腾,你不在了,此刻我正替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在天堂帮我问候一下爸爸妈妈吧。他们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一定会疼你,因为你长得太像我了。我在人间也帮你——唉,按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只有帮你活着比较简单。
这些天里,魏真又有了点想法,但他怕尺度把握不当,于是急于找朱副局长谈谈。
魏真找到他时,他正在走廊里望着紧锁的局长办公室门出神。
“哎,岁数大了,钥匙扔在办公桌上没带出来。”朱副局长看魏真走来,无奈地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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