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5）

清冷的月光下，胡霜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后脑。

第二天一早，吴东上班走后，吴斌赶紧走进他们的卧室。关紧了房门。

“妈，你看你，昨天晚上你的表情也太不自然了。”

“我哪知道老东西会突然提起来那房子呀，现在咋整？”

“你就说租出去了呗。”

“你当他傻呀？租出去了……好几年了，钱呢？”

“也是，要不然我就说借给朋友住了？”

“那更不行！我了解他，你越是拦着，他越是怀疑有事儿，老东西肯定要过去看。读书人想法多，他没准儿怀疑我背着他偷偷把房子卖了，然后把钱拿给你了。”

“那可咋整……”吴斌直搓手。

“实在不行就去吧，他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孩崽子能发现个啥？当初咱们不是收拾得挺干净了吗？”

“嗯，保险起见，我晚上下班再去检查一遍，你把钥匙给我。”

开学的前两天，吴斌把吴文腾送到了这间座落在铝业公司外的房子。

这是一幢土黄色的小楼，多年风雨的吹打使外墙的斑驳得厉害，在周遭的新建的高楼包围下显得矮小而又猥琐。

这楼本是铝厂领导的宿舍楼，后来分给职工当福利房，它也见证了昔日在本市独占鳌头的利税大户——铝业公司近半个世纪来的兴衰。现在它已经破旧得很厉害，线路也老化严重，高功率的电器一用就马上全楼跳闸。除了少数工人仍然住在里面，多数房都是空置状态，只待政府有一天会拆迁进行补偿。

“你看，这离你的学校多近，那个——就是那个，那就是操场上的旗杆，还飘着旗呢。”吴斌站在窗口指着远处给吴文腾看。

吴文腾打量着这不大的房间，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里还摆着一张小床，显得很是局促。但总体还是很整洁的，应该是吴斌前两天过来打扫过。

“还行吧？”吴斌笑着对他说。该死的小叫花子，不知道哪世修来的福分。不过很快我就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这客厅怎么还有张床？”

“哦——这个呀，这是原来我跟妈一起住时的，当时我住客厅里。”

“唔……”吴文腾若有所思。

“哥有点事儿，先走了。过几天我给你弄台电视，再把闭路给你通了。要是没钱，就给家里打电话，别不好意思哈。”吴斌走一步又站住了，“对了文腾，你现在会游泳了吗？”

林森生长在儋州的白马井村海边，从小就在海里扑腾，岂止会游泳，浪里白条也差不多。

不过吴斌问的是现在会了吗？那说明吴文腾之前是不会游泳的，还是别没事儿找事儿了。于是他默然的摇了摇头。

吴斌一笑，“这大热天的，哥过几天有空了带你出去教你！扑腾几下就会了。那边还可以钓鱼现煮，可好玩了。”

吴斌下楼后，开着车一溜烟跑了三十多公里。

停车后，通过一条大约200米的狭长地带，就是水库的后山。局长喜欢钓鱼又不喜欢旁边有人吵，水库的领导就专门给他指了这一片幽静的去处。由于这个狭长地带很多半人高的荒草而且要拐过一个土坡才看得到，这里确实是人迹罕至。

“格格格……”吴斌忽然怪笑起来，“真是个完美的地方。”

林森静静坐在沙发上，夜色渐渐的降临下来。

他也松了口气。

跟那家人在一起实在太压抑了，空气里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里虽然孤独，却很安静。如水的夜色里，温柔的月光倾泻而下，一如妈妈温柔的目光洒在他的脸上。天空中又浮现出妈妈的脸，父亲慈爱憨厚的在旁边跟着笑。再后面还有一张脸，他仔细一看，是吴文腾！

他正用那依然幽怨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一阵凉风吹过，他不由得扫视了一下房间，不知为何总感觉阴森森的。

一冷他就有了尿意，紧接着又感到肚子一阵不舒服。于是赶紧走进厕所蹲了下来。心里还在想着，现在自己住也好，天天吃他们的东西，也是不太安全。

肚子一阵绞痛，可能是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蹲着百无聊赖，就四处张望起来。

眼睛扫了一圈，他正要起身。哎？等等！

刚才眼光扫过的时候没太在意，但他觉得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不太寻常。

仔细又看，靠近地面的瓷砖缝处有一些斑斑点点状的东西。

他在餐馆打工时曾经躲在厕所里用草酸烧破了自己手指，疼得他直甩手，有些血就甩在了墙壁上和墙缝处，他怕餐馆老板发现赶紧擦拭掉了。但隔些天上厕所时还是能看到墙缝里有些血点，只是已经干涸变色的，他也没再理会。

回想起来，现在看到这个这不就是血迹吗？

一个激灵，他赶紧提上裤子跑出厕所。愣了好半天，操，屁股都忘了擦！

第三天他从学校报到出来，心里更是烦闷。

这也太滑稽了！我20多岁的人不会真的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