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午噬（1/2）

“雷航…”

炳灿站在战壕中，喘着粗气，手中的刀已经卷刃，战服破损不堪，脸上满是污泥和血渍，

“我在的。”

硝烟弥漫，二十公里的战线已经满目疮痍，雷航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即便地嗜攻过来，他只能无助地凝望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先锋队引爆共噬剂留下的痕迹。

“汇报剩余人员…”

“仅剩21名。”

“汇报地嗜数量…”

“目前歼灭2991只，但十分钟前数量激增，现在数量…“

雷航呼出一口气，

“现在数量还有13323………”

炳灿苦笑一声，面前还有几只仍在挣扎的可悲造物，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蠕动着，沉浮着的大量人体器官，上面还有虫子在翻搅，蚕食。

“后面交给木分组吧…”

他精疲力竭地迈出一步，跪倒在地上，颤抖的右手攥着刀，用最后一口气插进地面，

“帮我给嫣姐带句话，叫她帮我把刀修好。”

面前高大的几只地嗜缓缓靠近，腹中传出声响，

“队长，救……我…”

那是牺牲的先锋队员死前的呐喊，而炳灿不需要听，因为他作为“蜂母”，那些亡魂的呐喊已经刺痛了他2991次。

四只利爪刺穿了他的腹部，他嘴中痛快地骂了一声，挤出一丝挑衅的笑容，直到他的面部和颈部都被撕裂，左手连着骨头被生生扯了下来，

“妈的…”

他把共噬剂捏碎，发狠地塞进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气管，由于伤口过多，他的血液开始沸腾，随后燃起火焰，灼烧撕裂着他的皮肤，不过疼痛已经无法震慑他的灵魂。

雷航关闭了电脑，缓缓拿起对讲机，

“任务汇报，3.12日中午，11:56，原火分队队长炳灿，殉职。”

“总部收到，木分队空行组启动，‘午时’计划开始收尾。”

“周队，周队！“

周海东迷迷糊糊地醒来，自己身在一个医院的病床上，而隔壁床位是还没苏醒的谭珂。

“嘶……”

他脑中传来一阵剧痛，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护士在一旁测量他的血压，随后意味深长地凝视了他一眼，悻悻地走掉了。

“妈的，老子被打了吗…雷航呢……涂庸又去哪了…”

他拿起电话，拨通涂庸的电话，

“喂？你小子去哪了，你大哥被打了都不知道来看看，怎么，手机掉茅坑……”

“咕噜……咕噜…”

对面只传来水声，像是浸入胃酸的感觉。

“喂？我干你手机真掉厕所了…“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电话也就挂断了。

“爬…母………爬母……“

他听到侧床的谭珂嘴里呜咽着什么，

他又揉了揉脑子，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1：12了，一数日期，自己一共睡了一整天，而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像还未解封一般，只存在感觉，没有清晰的画面。

“护士，有人敲钟吗？”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只剩下钟声回荡在他的脑中。

“剩下的，木分队应该能处理吧。”

钟古放下对讲机，面色惨白，对讲机对面的人却又开口，

“如果没法处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明白。”

“作为指挥官，你的服从度是我最满意的，钟古，不计牺牲，不计回报，你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对吧。”

“我明白，”

他闭上眼，

“保证遵从指令。”

啪————

他将对讲机狠狠摔在桌上，

“通知木分队，‘共噬‘计划成功，现在可以进行肃清了，任务保密程度，丁。”

“明白。”

巨大的飞艇缓缓从停机坪升起，而地面部队则被全部撤走，操作室内，一名带着口罩的员工清点着一群穿着囚服的人类，随后按下笔，在纸上画下一个勾，迅速扭头，朝着驾驶室中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的皮鞋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脆响，而一旁则是囚犯们颤抖的赤脚，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过后，只剩下他们颤抖的啜泣和祈祷。

“神保佑…神保佑…”

那名操作员来到上方，一名带着脸谱，身着青衣，缠绕着藤蔓花纹的高大男人拉下了操作杆。

囚犯们脚下的地板缓慢降下，一阵落水声之后，惨叫和挣扎被升起的圆形屏障给隔绝。随后在一声声的警报和红光的闪烁中，那圆球中只剩下打碎的血肉和掺杂在其中的共噬剂。

“投放吧。看来先锋队的实验是明智的。“

一声巨响过后，南部山区的上方乌云汇聚，云层之中降下瓢泼大雨，干涸的河谷又重新丰润，流淌着怨魂和掺杂着血肉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