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唯一的机会（1/2）

大宁皇宫——花萼相辉楼。

楼上君臣歌舞升平，楼下宫墙外是正在欢庆节日的百姓。

仅仅一墙之隔，便将那些不能坦露在人前的腌臜尽数隐藏。

“啊！”

……

凄厉的惨叫被乐曲声遮掩。

幼帝霍昶倚在窗边。

他时不时朝楼下的百姓举杯，便足以标榜仁德爱民。

穿着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正推杯换盏。

而与他们同样身处这朱甍碧瓦中的绿衣少女身上却伤痕累累、血肉翻飞。

绿衣少女孟玉靥出生于广陵孟家，是吴王陆衡的养女。

她和林歌一起作为吴地秀女来到大宁，却在中秋晚宴被严刑拷打。

而林歌，正笑意盈盈地凑到她耳畔低语：“好姐姐，你老实招了还能死个痛快，这般不肯松口，不会是和吴王……”

“呸！”不等她说完，孟玉靥就愤恨地吐出一口血沫，惨白的脸上是宁死不屈的决绝。

“啪！”的一声。

被激怒的林歌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怒骂道：“给脸不要脸！”

霍昶看也没看这边，直接结案：“人证物证俱在，吴王陆衡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传朕旨意，即刻押解陆衡进京。”

“至于这个细作嘛……就行车裂之刑，以示皇威。”

“吾皇圣明！”

在大臣们气势如虹的称赞声中，孟玉魇被粗暴地拽了起来。

悲愤升腾着盈满了她的胸腔。

孟家人以天下为己任、替百姓声张正义，却被屠杀满门，如今她还要背上叛国之罪。

可为了一己私欲污蔑他人、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忽的，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响起。

“摄政王殿下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殿内。

奢华的轿辇落在门口，馥郁的熏香自里面飘出，顶好的雪狐皮长毯铺在地上。

侍从或跪地恭迎，或持着巍峨的仪仗，隆重的排场比帝王更甚。

一身金纹黑色华服的妖冶美人不紧不慢地走出轿辇，踩在那圣洁的雪狐皮毛上。

他黑发黑眸，就连衣衫也是沉闷的黑，即便这样，那姿容卓绝的面容也仍旧美得如妖物一般摄人心魂。

霍临煜目光轻扫过一地狼籍。

“本王这是错过了一出好戏？”

“皇叔来得正巧，朕抓住了个吴地的细作。”

霍临煜忽视跟他汇报的皇帝，径直走向上首的主位坐下。

从始至终嚣张、傲然，堂而皇之地把九五至尊的脸面踩在脚下。

先前还在高呼“吾皇圣明”的大臣，此刻无不战战兢兢地朝霍临煜跪着。

无人顾忌幼帝的想法，一如无人在意被污蔑、即将被处死的孟玉靥。

这一切，孟玉靥都看得分明。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的视线锁定主位上的霍临煜。

这人是大宁的摄政王。

他才是真正手握重权的人，皇帝不过是一个傀儡。

但即便只是一个傀儡皇帝，也能轻易夺去一个普通人的性命，任意给她安上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导致她被世人唾骂，甚至遗臭万年。

“细作？”

霍临煜的目光投在孟玉靥身上，妖冶的眼眸自带几分笑意，实则他的眼里只有冷漠。

孟玉靥清楚他手段狠辣，但若是不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她必死无疑。

皇帝和摄政王之间必然存在矛盾。

只要她能让霍临煜看见价值，此事就能解决。

于是她飞奔向主位，毫不犹豫地跪下：“王爷，民女孟玉靥有冤，求您彻查。”

孟玉靥右手悄悄掐出一个手势，确保只让霍临煜看见。

这是孟家人接头的暗号。

她知道孟家覆灭后，霍临煜曾寻找孟氏后人，便借此一搏。

孟家善于收集情报，就连那些皇室贵胄也要从他们这里获取信息。

她知道的消息不少，有做交易的资本。

只是一旦把某些信息告知霍临煜，她的身份就可能暴露，届时必然会引来仇家。

但事到如今，她已别无他法。

向霍临煜寻求帮助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霍临煜的目光落在浑身血污的少女身上。

这个孟家的人竟敢跟他挑明身份，也不知是愚蠢还是真有本事。

孟家当年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心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意随心动地开了口：“把她带回王府，本王要亲自审问。”

霍昶向前两步阻拦：“如今铁证如山，这等小事便无需劳烦皇叔了。”

“对你来说，藩王谋逆是小事？”霍临煜漫不经心地点出他话里的不妥，占据了谈判优势。

“可她是秀女，您带走她恐于礼不合。”

霎时间，孟玉靥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伴随着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她倒在了地上。

霍临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