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宝石山下（1/2）

张石山无暇沉浸在悲伤里，也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他愣愣地站在西湖边上，望着陌生却又仿佛熟悉的宝石山，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叔叔讲述的关于老爸的故事，一幅幅画面接连浮现在眼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小时候的张正，帮奶奶烧火做饭时在看书，上山打柴时也随身带着书，就连暑假别人都在玩耍，他依然在埋头学习看书……

一直浑浑噩噩的他，此刻却无比清醒。他用力地摇摇头，将自己从想象中拉回现实，然后，他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最后努力一把，考上大学！！！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张石山的父亲张正，是个隐忍内敛的中年汉子。典型的南方人，人长的瘦小但不精明，甚至有些古板；常年的自律，让他拥有满身的肌肉。话不多，但讲起自己熟悉的地理、历史知识滔滔不绝，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理科生。

提起自己的过往，张正在石山、石玉兄妹面前始终三缄其口，绝口不提。只因为他深恐言多有失，自己恰恰是因为言多，从这人间天堂，沦落到了当时还只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沙滩。

张正从未真正从那段不堪的过往中挣脱出来，仿佛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骨髓里，融入了他的血液中。他无数次地严厉告诫儿女：“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冲在前面，哪怕做事慢一点都行！”

可正值血气方刚的少年石山和如花似玉的少女石玉，又怎能听得进这般暮气沉沉的“警告”？他们满心的不服气，觉得父亲太过胆小怕事，根本无法理解他们对梦想和激情的追求。

天堂市张耀家中，兄弟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张正眉头紧皱，站在屋子中央，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张耀说道：“张耀，你不该把我的过往告诉石山的。”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仍充满了责备。

张耀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说道：“哥，我也是想激励一下石山，让他能好好努力。”

张正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无奈，“张耀啊，你这不是激励，是在添乱！我本不想让孩子们知道那些的。”

张耀抬起头，看着有些失望的哥哥，解释道：“哥，时代变了，那些错误已经被改正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孩子好。”

张正轻轻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声气。

“哎呦”，弟妹珠珠赶忙打圆场说：“三哥，你就是太过谨慎啦，鼓励孩子总归是没错的。”说着，她看向刘美红，“你说是吧，嫂嫂。”刘美红连忙应道：“老张，反应别那么激烈，孩子要是真能因此发愤图强，终归是件好事情。什么事都没孩子的前途重要。”

原本感觉一触即发的激烈冲突，在两个妯娌的相互帮衬下，就这样平息化解了。

张正此时冷静地思考了弟弟的话，其实这几年刘美红也没少劝过他。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存在的问题，但不是清楚问题就一定能改掉。殊途同归，他的隐忍不也是为了孩子吗？对！为了孩子们的前程，是时候跟孩子们好好谈谈了。

待大伯大礼的事宜忙得差不多了，张正借机带着张石山、张石玉二人来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畔。

父亲张正指着那一片废墟，对张石山说：“来，石山给爸爸在这里拍张照！”儿子虽然满心纳闷，但没有多言，还是遵从了父亲的意思。

还是妹妹张石玉忍不住开口道：“这么美的景色您不拍，您拍什么废墟呀？”

张正微微地笑了笑，目光定格在那片废墟上，眼神中却满是深深的眷恋与无尽的回忆，他缓缓地对孩子们说道：“石山、石玉，你们哪里能知道，这里，曾是咱们家在天堂市的老宅。”说完自己陷入了沉思，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温暖的家庭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张石山和张石玉愣愣的呆着原地，张正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啊，奶奶是cy市的大户人家女儿，这废墟下的这块地就是爸爸曾今的家”。

兄妹俩得知这突如其来的家世后，一时间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家境贫寒，因为他俩基本没有什么零用钱、石玉从来没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炫耀。眼前如此地段的稀有地块竟然曾今是他们张家的。但这种感觉就像落魄的人知道自己曾今前世皇族的身份，乞丐得知自己前世很有钱。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有感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

“走，咱仨爬山去！”爸爸张正拉着兄妹二人，轻车熟路地踏上了一条小道。张正对这条路熟悉极了，虽说已经几十年未曾爬过。“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记性可好着呢。这满山的树，就这儿柴好砍。不要砍郁郁葱葱的树，瞧，这枯树”，张正说着就动了手，啪的一下枯树很容易的折下，说着张正就做起了示范……三人穿梭在美丽的风景中，兄妹二人各自感慨，不愧是天堂市，确实有着石城所没有的葱郁和山峦。

“我呀，就在这里砍柴，砍个老大一捆，通常还带着书，会在这儿看上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要是回去早了，奶奶肯定会让我干其他家务。”张正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