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人亦苦（1/1）

相会的傍晚，依旧是那座河堤之上的草地，专属于寂静的空间。临时加入阵营的罗欧，亦陷落沉默的谷底，买来的饮品正一排一列地罚站着，感觉氛围始终不对劲的他，始终不敢问起。

自从上次遇上茱冽之后的几日，日常依旧延续，唯有调侃的声音是不同之处。然而好景不常，这一周以来他们的谈话越来越少，直到此刻的完全隔阂，罗欧才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

眼看落日的形状有如彼时的新月，罗欧终于鼓起勇气，发送起饮料给他们每个人。他们一语不发地接过并传递，似是昔日场景，实际已然是不可挽回的过去。

一个接一个的饮料开罐，他们也没怎么入口，只是拿在手中，好似当作一见装饰品一般，仅供观赏意义。

「那个......」

开口说话，却哽在咽喉处无法排出，由于空气的湿重，罗欧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足以打破困境，于是他选择了重回沉默。而这时，有人叹了一口长息。

「罗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唉，我真的，说不出来。」

「…为什么？」

「……」

静默再次垄罩而来，罗欧能够猜想到，肯定与生活的困境有关，可是当事人闭口不谈，生活阻碍的存在依旧，即使知道问题没办法在一时之间解决，但人只要有想法变还有挽回的余地。罗欧是这么想着的。

「所以，你们，遇上了什么困难？」

「……是啊，那又怎么样？」

「那是......」

「就算知道了，那又怎麽样？」

罗欧一下子语塞了，接着引起的是情感的宣泄。

「我们都知道，你帮了我们很多，不只给我们送饭，送饮料，还努力地帮我们投履历，但...那有有什么用呢？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企业不要我们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在乎的，难道是我们的能力吗？哼，显然不是嘛，我们几兄弟又何尝不是行家？可怜倒还要抛弃自己原本的专业，跑去做街头表演什么的，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在乎，不在乎你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究竟失败了多少次......呵呵，你看吧，现在我们都快饿死了，只剩下不到几天的饭钱，还有破烂到没人想住的房子。哈哈，根本没人在乎......」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显得格外激动，饱含了泪水的言语，跌落草根，化作滋润。

「可是我在乎啊！」

「是啊，你在乎，但也只有你们几个在乎而已。其他人呢？他们有想过吗？他们会为了我们这些渣渣而付出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残酷到没有人能够因为我们很可怜而伸出援手，他们只会觉得我们是害虫，我们是不肯努力的废物，因为有我们的存在，社会上才会有那么多恶人出世......但是到头来，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恶'呢？唉，不说了，大伙也累了吧，今天就先散了吧。」

说罢，发号司令的男人举起饮料瓶一饮而尽，其余人也一同喝干见底，而后返回各自的居住点，留下罗欧独自一人在原地待着，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