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昨日干杯（上）（1/2）

“哇，你一定就是奎桑斯.乔！”卡隆试图装出一副与两米怪物很熟络的样子，但对方只是困惑地看着他。

“谁？”

“你在开玩笑吧！谁不知道奎桑斯.乔是个健美明星，绝对不掺药的那种。哦，好吧，你大概没看过那本杂志，来吧别绷着脸，我来给你讲一点健美知识，我看得出你就是下一个健美明星。”

但是怪物并不想成为一位健美明星，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按住了卡隆的肩膀，卡隆感觉自己的肩膀几乎要被按碎了。

“别耍花招，”他低沉地说，“告诉我老雷去哪了。”

“谁，谁是老雷？”

“雷加尔。”怪物用他那双大得不合乎逻辑的手握住了卡隆的头。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蓝色脏海军服的老人浮现在卡隆脑中，对着他挤眉弄眼。老人的胸前几乎可以用闪亮这个词来形容，在那里挂着一枚漂亮的胸章。这个老人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并不像3k兄弟们那样从中间剃光。

“这真是冤枉！我都不认识他！”卡隆无辜地大喊，“我只认识妮昂丽丝，奎桑斯和菲特尔街56号的弗朗莎太太！”

人群中有人无耻地干笑了一声，卡隆不怀恶意地揣测他可能是弗朗莎太太的情人，毕竟弗朗莎太太也算得上风韵犹存。但是肌肉怪物没有笑，他用自己的左眼死死盯着卡隆，这不得不让卡隆注意到了他灰白的右眼。显然，这个肌肉怪物曾经受过严重挫折，他的右眼已经失明了。

“雷加尔大概一周没来团里报道了，”怪物像是要咬碎韵母一样瓮声瓮气，“二十年前的战争没能要了他的命，十年前的暴乱动不了他一根毫毛，他硬朗得就像块铁板，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缠住他一周？”

反步兵地雷、湿滑的地板和经济崩溃或许可以。但是卡隆没把这话说出来。

“真是位好汉，但俗话讲英雄迟暮，这都二十年了，我那瓶专为度过极端灾害准备的果酱都已经过期了，或许他保质期到了也说不定？”

“极端灾害！好样的！果酱！”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尖利笑声，卡隆忍不住想要鞠躬致谢，可是肌肉怪物揪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毫无尊严地拎了起来。

“弟兄们乐意绕过你这破地方，全都是靠雷加尔卖给你的人情。但如果两周后还没有一点雷加尔的消息……卖我个面子吧，为了你的‘臭水沟’，我想你不会后悔的。”

“我能做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打颤。这个人绝对不喜欢自己，但是为什么？

“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否则你最好趁早另择去处。”

肌肉怪物将他轻轻放了下来，这时卡隆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我只想保持中立姿态，杜瓦莱，‘铸铁’杜瓦莱，”他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飞光和你们码头内部的骚乱没什么关系，别来道德绑架我，我们只负责调酒。”

杜瓦莱略微怔了怔，但他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你想激怒我？”

“我不想激怒任何人，我只是想提醒你，找人这活应该由警察来做，而不是由一个酒吧的老板来负责。”

“警察？”这次杜瓦莱反倒愣住了，但他很快笑了起来，笑得又大声又难听，震得卡隆耳朵疼。大约一分钟，他才像是笑够了一样擦了擦眼角。

“很好的笑话，多伊奇。”

“我知道，我一直有成为一位名嘴的天赋，成为一位好演员是我的梦想。”卡隆谦逊地说。“铸铁”杜瓦莱没再理他，而是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扔给他一大堆汗渍渍的零钱。

“给弟兄们一人一杯‘鬼佬’，我来杯‘铁塔生啤’。”

“可真是个大客户，你会把我心爱酒保的手累断的！”卡隆如此惊讶道，但这时配料间的屋门拉开了，卡莎.妮昂丽丝推着小推车走了出来，小推车上摆满了尿黄色的“鬼佬”和一杯红褐色的“铁塔生啤”。

“你这是什么魔法？”卡隆凑过去低语问道。

“他们每次来都喝这个，确切来说，杜瓦莱每次都给他的弟兄们点这个。至于他自己为什么是铁塔生啤——”卡莎用惯常的冷淡语气说道，“我猜的。”

她转身回到了屋内，再一次将卡隆和世界关在门外。

讶异的卡隆没再说什么，他尽职尽责地接过了小推车，将酒水递送给了那些工人们。他注意到那些工人似乎无不忌惮卡莎，却对他这个真正的老板并不是很在意。难道说以前的大恶魔卡隆.多伊奇也和他一样窝囊吗？他难道不是飞光酒吧的老板吗？这些事情难道不是由酒保负责吗？他觉得可能出了什么事让这一切不太对劲了。

杜瓦莱的那些弟兄们开始面目狰狞地喝起酒来。多伊奇不确定“鬼佬”到底有多难喝，反正他不想尝试。而杜瓦莱本人则相当优雅地小口抿着那杯生啤，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他这个体型应当做出的动作。

“好了，来谈谈正事吧，”杜瓦莱将半空的酒杯放下，“上周三夜里是雷加尔最后一次出现，在，呃，没错，那个雨夜，在码头的起吊机附近。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