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昨日干杯（中）（2/2）

起吊机看看吧，然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杜瓦莱低声回答。

他没有理由和资格拒绝，于是他开始跟着杜瓦莱爬梯子。随着高度爬升，他看见了天际线与海水交界处的白云，一些老式帆船，但更猛烈的海风吹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快跑！海风最后一次不甘地嘶鸣。但是太晚了。杜瓦莱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他看着凌乱的操作台，惴惴不安地看着高空的一切，一个可怖的结论已经在他的脑中形成了。

“你想审讯我，或者干脆杀了我保密，以免我知道什么。”他冷静地看着杜瓦莱，后者回以注视。

“我不否认。”

“我都要死了，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秘密吧，值得你们搭进去那么多条人命。”他出奇冷静地与对方对峙，但是后者只是满不在乎地堵住了爬梯口。“我再强调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没见到雷加尔。”

“现在无论你是否知道，你都不能活着出去了。”

卡隆.多伊奇哑然，只是颤抖着。

“你解决问题的方式实在简单粗暴。”

“但是很有效。”杜瓦莱高兴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码头上的某处。卡隆颤抖着看向他指向的地方，那是藏着飞光酒吧的那个集装箱堆，此刻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浓浓黑烟冲天而上，他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仿佛已经看见了焦炭一般的卡莎.妮昂丽丝。

“酒精易燃，朋友，我们本来不想做绝的。但现在正好，失去酒吧的老板伤心欲绝喝了个烂醉，然后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时从起吊机上摔了下去，多么顺理成章的故事。”

“你杀了雷加尔和昂萨，现在还要加上妮昂丽丝和我。”

“别血口喷人，我真心实意地为我的弟兄们感到悲哀。至于你和那个娘们——”杜瓦莱缓缓逼近他，将他逼到控制室外的横梁上，直面高空中的海风。

“你不担心我有枪吗？”他反问道，却得到了一连串的嘲笑。

“枪？哈，你有什么都无所谓。从你和雷加尔勾搭上的那一刻，你就不得不死了。即使不是这一刻，也是不久后就会发生的事情了，整个码头都与你为敌，你逃不掉，而我很高兴能这么早就处理掉你。”

“如果我是你，”卡隆舔了一下开裂了的嘴唇，“我不会自己来干这脏活。”

“我不放心别人。”

现在他彻底无话可说了。他拼尽全力扑向杜瓦莱，试图将他推倒或者让他失去平衡，但后者稳如铁塔立在原地，他反倒差点将自己撞倒。此时杜瓦莱似乎完全失去了耐心，这怪物一声不吭从地上捡起一个空酒瓶。卡隆恍惚地盯着他。

“干杯！”杜瓦莱微笑着将酒瓶猛地砸向卡隆的后脑。

嘭——酒瓶子的碎片飞溅开来，卡隆.多伊奇从起吊机上跌落，与玻璃碎片在空中一同打着转儿。他再一次望向燃烧着的飞光，有点想哭，有点想笑，但都来不及了。他以最高速度撞向地面，全身的血肉随之绽放破碎，像一朵鲜艳了一瞬的玫瑰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