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滚油洗手（2/2）

锅油的配方。油锅里并非全是油，而是由百分之六十五的醋，和百分之三十五的油组成。这个配方的油，沸点低，只要百分之四十的热量，油锅里的油就开始沸腾，给人一种高温的错觉。其实根本烫不着人。

晚上吃饭时，周少贵和云仙道长商量着怎样解决道观门口扯皮的事情。周少贵有了计策后，对道童说：“你明日碰到这帮卖膏药的人，仍然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要和他们争吵，但一定要观察他们用什么东西盛油？盛多少油？一定要如实告之我。”

第二天，那帮人又来道观门口做卖场，道童按周少贵的吩咐，不卑不亢地维持道观门口的秩序，湖南人骂他的时候，脸上照例挂着微笑。但他记清了这帮人所用油壶的样式。

道童发现，湖南帮负责装油和烧油的专门有一个人；用的油壶是市面上流行的五斤装牛皮油壶，每次只装大半壶油。道童把自已观察到的细节都如实告知了周少贵。

周少贵按照湖南人所用的油壶样式，想办法在汉口买了一个样式一样油壶，然后装满纯菜籽油备用。

过了数日，那文近山又带了那帮人来做场子，周少贵叫道 童在附近的村庄上找来一些闲人，故意在文近山狗皮膏药帮的场子上制造混乱，让道观的伙夫神不知，鬼不晓地把文近山做把戏的假油给换了。

文近山先表演了一些硬气功、碎石、断砖、盘蛇之后，就准备开始搞他的压轴技艺：油锅捞钱、滚油洗手。

这时，文近山的徒弟上来，照例在场子上放了一个煤炉，然后架上了一口铁锅。这徒弟大概也就十三四岁，稚气未脱，他做事的时候，不够麻利，文近山还在不停地辱骂。

文近山催促道：“他妈的，快给老子搞！”

那孩子连忙将牛皮壶里的油倒进锅里，开始烧火。

锅里油随着火烧得越来越旺，开始迅速升温，渐渐翻滚起来。只见文近山象往常一样，举起双手，向围观的人喊道：“列位看官，列位看官都看好了，这是一锅烧得滚开的菜油，谁要是丢一块大洋锅里，我会当着众人的面，将双手放进滚烫的油中，把钱捞出来！还要用这滚开的油洗手！”

围观的人也有舍不得钱的，也有不相信他的，都不作声。这时，文近山又说：“列位看官若是舍不得大钱，可丢一枚铜钱到锅里，我照样把它捞起来，如何？”

这时有一好事的泼皮掏出一枚铜钱，准备往锅里丢，忽然停下，调侃地说道：“我丢钱是小事，你的手要是烫伤了，我可负不了责任，我现在是有言在先，若是你把手烫坏了，与我无干！”

文近山照例拍着胸大声说道：“我烫伤了与在场各位都不相干！”

那泼皮这才把铜钱丢入那滚烫的锅中。

“列位、列位，我开始下手了！”文近山说：“看好啊！真的下手了！”

大家期待着往下看时，这文近山又卖了个关子，把手缩了回来。

这次围观的是些闲人或刺头，看不得文近山耍的套路，叫道：“婊子养的，光说不练？”

文近山见众人都来了兴趣，才把手举得高高的说：“看好了！”

说着，文近山按惯例做了个吸气的动作，迅速把手放进了滚烫的油锅中。

随着文近山的手入油锅，只听咝的一声，油锅中冒出了蓝烟，同时，文近山惨叫一声，蹦了起来，然后在倒在地上打滚！

一伙的人连忙给文近山身上泼水，不到一分钟，文近山的双手鼓起了鸡蛋大的水泡。

看泼水也无用，那伙卖狗皮膏药的人这才想起道观的道术。他们把文近山抬到三清殿，求云仙道长医治。云仙实话实说：“贫道并无烫伤良药，不如贴上你们自已的狗皮膏药！”

文近山被烫伤了双手，觉得奚巧，忙问负责烧油的小徒弟是怎么回事。同伴们找了半天不见小徒弟的人，大伙估计这小家伙一定跑掉了。

原来文近山卖狗皮膏药，需要打杂的人，不久前，他随便从街上的流浪儿中拉来一个，说是收徒弟。这孩子并不是他们湖南老乡，在文近山身边打杂，天天挨打挨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孩子为了有饭吃，一直忍着。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家伙知道自已难逃干系，如果不逃走，就只有死路一条。当湖南人忙着医治文近山时，小家伙趁乱脚底下抹油，溜走了。

文近山烫伤了双手，负责烧油的人也跑了，他永远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只有在疼痛中煎熬、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