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总管（1/2）

穿过层层叠叠的宫殿，殷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长廊里回响，每一步都踏得稳重而谨慎，他深知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隐藏着窥视的眼睛和倾听的耳朵。

即便是在这条他走了无数次的路上，殷非也不会有丝毫的大意，目光偶尔扫过两侧的门窗，确认无人注意之后，脚步才略微加快几分。

终于，回到了清心斋，殷非悬着的心才稍微平稳了些许。

清心斋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也没有巧夺天工的精致斗拱，只有略显坍圮的墙壁，和有些腐朽的木门，整体风格简朴且实用。

屋檐下雕刻的图案有些模糊，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其间透出一丝阴冷和神秘，对于身为大总管的殷非而言，这里是他在繁忙的皇宫生活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略显沉重而又有些腐朽的木门，一阵淡淡的霉味扑鼻而来，但这对于殷非来说却是一种安心的味道。

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都显得那么质朴而实用，殷非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确保不会发出声响惊扰到任何人，然后缓缓走向属于自己的那张红木椅子。

殷非摘下帽子，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弄脏或是损坏了它，接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额角细密的汗珠，尽管现在仍是深冬时节，但皇宫中的种种琐碎事务仍旧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此刻，终于能够暂时放下肩上的重担，让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放松，尽管如此，殷非的眼神中依旧保持着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这短暂的宁静之中，殷非闭目养神，心中默默梳理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能万无一失。

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感受着温暖的触感，此刻他可以暂时卸下大总管的身份，回归一个普通太监的状态。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刻，殷非也从不曾完全放松警惕，他的脑海中仍然快速地回顾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反复琢磨着每个人、每句话背后可能隐含的意义，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端起茶杯，殷非轻轻地吹了口气，将浮在水面的茶叶拂去，然后慢慢地品尝了一口，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过热也不至于凉，仿佛一切朝堂上的权谋与博弈，在这一小口茶水的滋味中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那是他平日里用来消遣的读物，但此时，他并没有急于翻开书页，而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坐了一阵，殷非准备洗个脸，让自己也能稍微精神精神，正拧着热毛巾，准备给自己好好洗把脸的殷非，被屋外的敲门声怔住，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警觉，多年来服侍皇帝的经验告诉他，今天中午这难得的一个时辰歇息恐怕要泡汤了。

殷非没有询问屋外来者何人，而是放好毛巾，一路小跑到门前，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将表情变为微笑，这才轻轻将门打开，当见到来人是石晓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又瞬间变得严肃许多。

“小石头？你不在雍华宫服侍皇后娘娘，到我这里来作甚？”

见到了殷非，石晓赶忙毕恭毕敬地弓下身子行礼，答道：

“干爹，孩儿有要事向您老禀报。”

殷非朝屋外迈了一步，向四周张望片刻，确认无人在旁窥听或跟踪后，才允许石晓踏入清心斋，并且迅速将门掩上。

刚关上门，殷非又焦急地问道：

“皇后娘娘没有午休的习惯，你这时候跑出来确定没事？”

“干爹放心，皇后刚出去了。”

“她出去了，你就紧跟着来我这里了？”

“是啊。”

“她去了哪里？”

“孩儿不知。”

“你都不知道皇后娘娘去了哪里，你就敢私自跑来我这里，你胆子也太大了！害死我就算了，你这是想害死你自己啊！”

“但是此事万分重要，孩儿不敢怠慢，这才赶紧过来告诉干爹。”

殷非在皇宫呆了一辈子，他对石晓有些天真的想法感到可气又可笑，但石晓这样冒险来向自己说事，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小事，于是殷非只得暂且按住心中的怒火，赶紧催促道：

“那你快说，说完赶紧回去。”

得到殷非的原谅后，石晓便赶紧说道：

“干爹，昨夜丑时丽妃独自一人去了紫薇宫。”

“哦……然后呢？”

“显然丽妃和李贵妃在密谋一件大事，否则不至于深夜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去紫薇宫。”

“那她们说了些什么？”

“孩儿不知，毕竟不敢靠近窥听。”

“哦。”

“孩儿把这事也告诉了皇后。”

殷非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内心如同被巨石撞击般震动不已，但多年的皇宫生活早已磨砺出他非凡的自制力，即便此刻心中的波澜几乎要溢出胸膛，他的面部肌肉也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