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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乱的,你一个人过来干什么?你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面对男子一连串的数落,聂昭一句也没接,只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她昏睡了两天,他便守在此处两天么?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般,她看到手边的桌台上堆满了文书,他的百利金钢笔敞开放着,都没有扣好笔帽,另有几张电文飘落在地……他的眼睛也有些红,下巴上有明显的胡茬,领口敞开着,领带搭在椅背上,整个人看起来邋遢极了,可聂昭心里却生出一种别样的宁定。
她坐起来,环顾四周,见得一片锦天绣地,宽阔房间布置得美观华丽,未及开口,却听那人又道,“这里是华懋饭店,我给你开了间套房,脚伤痊愈之前,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华懋饭店吗?
一瞬间,他早先那句“我从不带人回家,包括女人”再度浮现脑海,令她惊觉,原来她也并非例外。
她转过头去,“我住不惯酒店,明日你送我回蒋公馆吧。”
“蒋公馆……”
见到宋方州神情的迟疑,聂昭心下一紧,霎时懂了他的顾虑——那篇报道已经写明,那个十二年前的女孩就是南洋商会的大小姐,只怕,如今的蒋公馆外早已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想见见这位蒋家小姐了吧?
“这个这个,蒋公馆暂时去不得……是这样,你也看见了,有日本人想对你不利,蒋公馆保护不了你啊,你哥再有钱说到底也是个商人,对吧,他没枪啊,但我宋某人就不一样,我——”
“你有枪,连子弹都不装也算有枪。”聂昭奚落一句,却见那人目光一滞,转瞬已看不清他的脸——
“不是,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呢你!”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措,聂昭这才发现,她已满脸都是眼泪。怔茫时,他的手臂已经张开,将她圈入了他的怀抱当中。
“不怕,不怕了……”他的语声极是轻柔,抬起她的脸庞,见她双目紧闭,泪水涟涟,随即贴在她耳边低低地道,“我知道你这几日受苦了,我这不是已经找到你了么,不要怕了……”
原来,他以为她的眼泪是因为这几日的险象环生。
聂昭睁开眼,注视着那个正为她擦拭眼泪的男子,一句话已脱口而出,“你怎么那么好啊?”
“什么?”
“那张报纸,我已看过……谢谢你。”
这一回,倒轮到宋方州失语。
望他眼底惊痛,聂昭心里也疼起来——不为那桩十二年前的旧事,而是为她今时今日的辜负。
回想当日在哈尔滨,当她看到那则报道,她竟第一时间便将矛头指向了宋方州,认为是他出卖,是他利用。
原来,她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可他呢?直到眼下还在想方设法地保护,编出那些理由,佯装着不经意的随性……
聂昭不自觉就抬起双臂,环住宋方州的腰身,即使肩膀传来剧烈的痛,却还是一分分地收紧。
她忽然想,当日是她误会,仅凭一张报纸便认定一切。那今日呢?陈雪堂的话,游行工人的话,他们说的那个汉奸,国贼,当真是他吗?
如果连她也不信任他,这世上还有人会信任他吗?
兴许是感受到了聂昭的颤抖,宋方州低头,吻一吻她的头发,声音轻柔,语态却分外凝重,“你受过的委屈,我一分也不会忘,聂昭你放心,李昆展的命我要定了。”
真的很迷人啊宋先生!!!!(另外,陈先生这充满爱意的回忆……)
你可真是那什么眼看那什么基啊
有时尽28
28往后的几日,聂昭始终住在华懋饭店。
顾念她有伤未愈,走路也不方便,宋方州便说派自己的秘书过来照应,聂昭却拒绝了。
眼下整个上海滩都是兵荒马乱的,财政司必定更是一团乱麻,人家秘书小姐自己也有工作,哪里分得出心思照料她?
无法,宋方州只能请了蒋公馆的女佣阿芳过来。
聂昭这才知道,原来蒋邱文前番出海始终未归,阿芳说这是常事,倒不必挂念。温明漱来过一次。聂昭见她行色匆匆,知道公司最近事务繁忙,一时又愧疚起来,觉得自己无端给人添了不少麻烦。她嘱咐温明漱,千万不要将她受伤的事告诉蒋凤鸣,免得老人着急。
白日里,便是阿芳照顾聂昭起居,帮她换药,辅助医生帮她打消炎针。聂昭从没被什么人如此照料过,感激不尽之余,却还是有两件事不得不托她帮忙。一是往哈尔滨发一封电报,向薛梦眉报个平安,二是托阿芳到石库门的一间旧仓库去,寻一个名叫沈东城的报童。
然而,阿芳前前后后去了三回,不仅沈东城的踪影没寻到,她早先藏好的钱也是一分没寻到。
这也是聂昭早有预料的:这小子那么鸡贼,明知有大人物从仓库带走了她,他才不会继续留在那个是非之地呢,肯定早就卷钱跑路了!
原想着,如果寻得到他,便让阿芳将他带回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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